这样深情的道白,才是令晕晕乎乎的女人刹那清醒的一剂良药。
阿花的手指头儿,留在穆柯脑袋后面,做着筛糠的动作。
她的脑袋,却出自本能的左右躲闪着,俏牡丹的软枕内侧,斜放着一只度夏的瓷枕,还没有收起,凉凉的,硬硬的,边缘硌到了她的耳朵……
两个人目前保持的姿势,这张脸,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被触碰的命运。
一声绵长的叹息传出,阿花所有紧张的情绪顷刻松散开来,她的筛糠的手指头,无力的垂落到脑袋左侧,痉挛一般抠住了冰凉凉的瓷枕一角儿。
穆公子的手心和手指,触碰到的,不是预料之中的肤如凝脂的剥皮煮鸡蛋。
而是湿湿的黏黏的,无数不规则的凸起和洼谷……
除了两只眼睛的地界是正常的,无数根眼睫毛在他的手指下颤栗,热热的液体汩汩的流淌,烫到了少年的心里。
穆柯的眼罩没有被解除,满心的惊悸还没问询出口,脑门儿上就是一凉、一痛,身子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室内香气已淡,牡丹姑娘慵慵懒懒蜷在他腋下,还在沉睡之中。
摸摸脑门儿,“嘶——”,有一个鼓包儿,还伴随着轻微的刺痛。
那么,昨夜里纷纷乱乱的记忆,是真的了?
穆柯的大手,探入牡丹的后背,丝缎一般的滑爽。
一张脸,更是精致的没有一点儿瑕疵。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公子别闹,侍候了你一整晚,身上一点儿劲儿都提不起来了……”。俏牡丹嘟着嘴抱怨一声,继续闭着眼睛要追随周公。
“可是我昨夜……,牡丹,我脑袋上的包儿是谁打的?”
“哎呦喂我的公子,在清水县这地界,谁敢动您一根手指头?”
俏牡丹懒洋洋微睁了眼,眼角眉梢儿都是掩不住的春意。
“是您昨夜里太忘情,蒙着眼睛勇猛的很呢,结果,不小心,脑袋磕到我的瓷枕角儿上了,奴家给您上药,您又睡香了……”。
牡丹姑娘的解释合情合理,穆柯皱皱眉头,不说话了。
可是手心处那份疙疙瘩瘩的触感明明很清晰。
前几日那个自荐枕席要求做通房丫头的“肥白大萝卜”,在思绪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