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任性妄为的后果,就是李氏娘最担心的一部分,阿花的葵水,果真,没有如约而至。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
心急如焚的傻闺女,这一次是真害怕了。
虽然装的很是那么一回事儿,对于母亲的问询总是答一句:“还早着呢,不是刚过去吗?”
可是再拖,也拖不过去一个整月吧?
阿花最近总是坐在院子里做针线,间或,眯着眼睛,远远的眺望西南方向。
如果天气晴好,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一座山峰,像一个指示标,隐隐的,召唤着阿花。
清河县的百姓,称那道山峦为“南山”,那座最高的山峰,叫“南顶山”。
看起来挺近,其实走起来很远,而且据说南顶山中最是野兽凶猛,寻常百姓是轻易不去攀爬的。
即便是仗恃着年轻活力旺盛,呼朋唤友的一道儿游猎的公子哥儿们,也只是在外围的几个小山头肆虐一番就作罢。
清水县就偶有听说,穆柯公子纵马搭弓,从南山带回几只野兔子野山鸡的辉煌壮举。
阿花再没有机会去咨询一下黄婆子,到底自家这葵水延期,是不是一定怀上了身孕,李氏娘看护的紧,大门总是在里面上着锁的,家里的另外两个亲人,更是无从开口。
然而,随着日子艰难的挺进,傻闺女的主意拿的铁铁的,就像当初义无反顾的去找俏牡丹谈买卖一样,阿花确认自己,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疯狂又痛苦的夜晚,就是阿花迄今为止最美好的回忆了。
什么磨难,都不能阻止她紧紧抱住这份美好回忆的决心。
李氏娘的反复叨念,她不是不明白,如果家里出现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冯家的脸面无存不说,大壮的婚事更是无从谈起,街面上指指点点的议论就能让全家人都抬不起头。
甚至,要是遇到个较真儿的邻居或者亲戚,把这事儿往大了闹,弄一个全家被驱逐,或者一尸两命浸猪笼都不稀罕。
短短二十几天的时间,肥白的大萝卜奇迹般的瘦了一圈儿,虽然,猛一看起来,还是人高马大得划分到丰满那一类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