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整了个大红脸,怎么显得咱自作多情啦?
可不是自作多情么?人家魏小姐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如花美颜,直直奔着敞开门的灶房进去。
这地儿她还算熟悉,灶房一半儿是灶台杂物,一半儿隔开做了餐厅,一张大圆桌,围着七八张高椅,还有两张带围栏的婴儿专用座,阿花就在两张婴儿座之间。穆宝儿穆贝儿乐呵呵的在被投喂。
没人说话,眼珠子倒是齐齐的投向了魏兰儿主仆。
今儿这位大小姐不同往常,从走路的姿势都能看得出来,原来那风摆杨柳一般扭捏做作的模样不见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拿腔拿调儿:“阿花,前两天,是我不对,我给你们大家——道歉。”
直通通没加任何铺垫,这歉道得还吓了众人一跳,阿花手里的汤匙也停在了半空。一脸的疑惑。
魏兰儿脸色涨红,到底,咬着牙把在脑海里翻滚了一夜的话都倾吐出来了。
“你昨儿个说的话,我想过了,确实是那么回事。你们能靠自己养活自己,我也能,原先总想着得扒着个男人才算终身有靠,才能带着我爹继续过好日子,简直可笑……”。
这姑娘煎熬了一夜,是被自己彻底洗了脑呢,阿花不好意思起来,隔着穆宝儿拍拍翠花的肩膀:“快快,给魏小姐跟小丫头再取副碗筷,跟咱们一块儿吃饭。”
老刘头笑呵呵的卷起一张煎饼起身离开:“老汉还得去看着山贼。”
这是深怕人家主仆不习惯阿花这里男男女女一桌吃饭,先撤了。
灶房外的穆柯公子被魏兰儿一句话来了个“烧鸡大窝脖”,也尴尬的不肯回来了,跟老刘头回卧室分享了那张煎饼,然后,商量如何把胡大当家押回府衙。
女人之间的仇恨来的莫名其妙,友谊也到的神鬼莫测,翠花红枣竟然很快跟丫头小草聊到了一起,饭后收拾餐具,也是共同完成的。
而另一边,阿花与魏兰儿各自腿上坐着个小娃儿,手里勾画着图纸,从当前的传统衣饰,到各自身上的革新部分,从脑袋上插戴的首饰,到脚底下的绣花鞋跟靴子……
结局就是这般奇异,当穆柯与老刘头互相推诿押送任务,而不得不靠抓龟儿决定的时候,昨儿个还形同死敌的女人们,已经互相挽着胳膊亲亲密密了。
穆公子耍了花招儿,老刘头满脸不甘必须前往府衙一趟,他收拾行李,恶狠狠的嘱咐:“二公子你可把家看好了,知府大人的赏赐,老汉可一点儿都不分给你。”
“嘿嘿嘿——”,穆柯笑得贼贼的,先去灶房包了几张剩下的煎饼,涂抹了酱料,给老刘头放好,又提溜起肮脏不堪的胡大当家,亲自看管着,解去脚上的束缚,放他一会儿风,省得在马车厢里方便了。
胡大当家没找到可以逃生的机会,还琢磨干脆在路上欺负欺负老汉算了,可惜,老刘头经验丰富身手更加不凡,一卷草席子包裹人犯之前,“嘎嘎咔咔——”,先把手腕子脚踝给卸了,嘴巴里堵着的臭豆腐抹布,照旧充当迷药,熏得胡大当家浑身无力……
这样可就万无一失了,老刘头甩鞭子道再见,脑子里根本没有把穆柯公子单独留下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意识。
穆公子开着门窗透气散味儿,把脑袋扎进新被褥,睡了个回笼觉儿,醒来神清气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