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柯趴伏在石面上,蹬着双脚,伸着脑袋,双手尽力的下伸,想要接应上来阿花。
可惜,没人承这份情。
阿花选择的这根树藤更长,源头就在大石的侧缝处,她气喘吁吁,一只脚蹬住石壁,一只脚跨上石缝,然后小心挪移身子,一只手够到了一道虬劲的老树根儿,骤然发力,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动作,扑回了石面。
穆柯的双臂,还保留着下伸救助的姿势。
“谢了!我习惯了有困难自己解决,而且,还将继续习惯下去。”
阿花神色淡淡的,爬起身,掸掸尘土,又转头,坐下,从大石上滑回地平面。
有什么东西,在山谷里遗落了,有什么气息,在山林里消散了……
两个被蹭刮的衣衫褴褛的男女,慢慢儿的晃下了南山,一路之上,再没有详谈,不对,略谈也没有,只有独白。
不过,回到山下的家,阿花往肚里狠塞了一堆食物之后,瞬间满血复活。
洗一个战斗澡,换一身舒服衣裳,抱过两个孩子喂喂奶,她的神色舒缓又惬意。
“宝儿,贝儿,早上玩的什么?开不开心?”
左右膝盖上坐着的俩娃儿,边吃奶边呜呜哇哇的回答她,四只小手商量好似的,紧紧抱着“口粮袋子”。
有孩子的女人,没时间伤春悲秋想三想四,她闭上眼睛,脑海里过一遍能够回忆起来的金针菇的形态和风闻过的种植方法。
好像听说过用瓶装栽培,金针菇是一种木材腐生菌,易生长在柳、榆、白杨树等阔叶树的枯树干及树桩上。那片小山谷里面,光线暗淡分辨不清。说不定就是这几种树木的枯枝旧干。
没养过蘑菇菌类,不具备先进技术,那可以先从山谷入手,边采摘边积累养殖经验,慢慢儿来,总会有成效的。
孩子们在成长,当娘的不需要分分钟盯着了。做点正事。正儿八经做点事儿,也能少些额外的烦恼。
她在沉思中昏昏欲睡,隔着间屋子的卧室里。男人却坐卧难安,总觉得今天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得捋一捋。好好捋一捋……
眼巴前儿却总是晃动柴门歪倒,温泉洞里的美人鱼乍现的风光……
他的身上发紧。脸红脖子粗的关紧了房门,阿花的一颦一笑一哂一怒全成了连续剧,一集一集播放的没完没了。
难道是自己对她有了啥额外的想头儿?
有可能。那到底是哪一种想头儿呢?住在阿花家里,心里很安宁。跟阿花相处,里外都自然,被骂被打也甘之如饴……
可又绝对不是类似对俏牡丹的那种冲动激动。恨不能朝朝夕夕抱在怀里揉进血脉里……
他曾经渴望过与俏牡丹终生相伴,那时候的渴望非常明确。耗尽所有资财求她的第一个良宵,爱之珍之,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