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成柴夫人坐在布头堆里黯然神伤了……
穆县令属于那种在家庭内务上轻易不发重话,一旦发重话就必须绝对服从的男人,尤其是这一次,看那张青黑的脸,听那声决断的口气,就能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柴夫人多么委屈啊,她苦心孤诣做的这些事,哪个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着想?哪个不是为了穆家的名声着想?
“柯儿——”,柴夫人抓了儿子的衣襟大喊一声,眼泪肆虐的决堤似的:“娘一心为了你们穆家好,你看你爹他——竟然还想休了娘……”。
这年头休个媳妇可方便了,只需要男方手书一封休书,丢给你就算完结,天王老子也没地儿说理去。
别说天王老子理会不理会这事儿吧,你亲儿子也狠了心呢。
小柯子脸上冷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说出的话却直接扎穿了柴夫人的玻璃心。
“娘,儿子不孝,要是花儿真的再不肯嫁我了,儿子出家,做和尚去……”。
傻小子为了配合这席话的威力,袖笼里滑出一把铁片,磨得精光锃亮的,“唰——吱吱——”几声折磨耳朵的钝响,耳朵一侧垂下来的头发就被割断了……
“柯儿!”柴夫人已经到了神经崩溃的结点,抱住儿子的双臂嚎啕大哭,口中连连保证着:“你别做和尚,娘去给你求冯阿花那个贱……”。
“唰——”,另一侧的头发也断了。
柴夫人急忙改口:“不贱不贱,阿花是个贵女人,娘把聘礼准备的足足的,肯定足足的……”。
小柯子握着铁片的手指有些打抖。脸上还保持着万分的悲怆,叹道:“花儿的脾气可不好……”。
“怎么会不好?柯儿你放心,娘脾气好,娘好好跟阿花说道,娘好好对冯家人……”。
“那——柯儿等娘三天……”。
小柯子心机男啊,保持着一脸的决然一脸的悲怆走出了后院,马车啥的都是准备妥当的。红枣丫头懵懵懂懂钻车厢里。带着鱼豆腐方子跟做好的样品出发,目的地,州府。
“二公子。你这头发怎么剪了?”傻丫头隔着车帘打听新鲜事儿。
“哦,这是新发型。”
“肯定是阿花姐姐给您剪得吧?跟她的发型差不多。”
小柯子打一个抖,不过是修剪了一下耳朵两侧而已,又没有齐刘海。怎么会差不多?
他对着马屁股摆了个萌萌哒的姿势,双手各拽着两侧的剪发。绽放两个小酒窝,希望等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摆平了难缠的媳妇,自己再把小酒窝一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