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大的老婆一直都是居家的,以前男人在世的时候,家里不缺钱花,也就沒动过出门找工作的心思,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生活一下子窘迫起來,再想出门找工作,除了一些粗活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机会。
小姑子姜蔷不忍心看到嫂子快要半百的人了还要在外头受苦,退学回來后在外头靠着打工的收入贴补家用,只是现在一家人的日子过的相当不容易,如今一个月的花费竟是抵不上以往一日的花费了。
偏偏老太太身体时常不好,还得要花费不少的医疗费,该借钱的亲戚都借的差不多了,张晓芳工作是有钱而且有点底子,所以倒也隔三差五的送些钱过來,可这个家的日子还是过的入不敷出。
秦正道沒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蒋老大遗孀的居住地,毕竟在普水县里,这一家人也曾经是风光无限,即便是现在潦倒了知名度还是有的。
在路人的指引下,秦正道站在一个有些斑驳的居民楼一楼门口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秦正道有些搞不定此人的身份,只能试探着问道:“这是原先开发区的蒋书记家吗。”
中年妇女有些浑浊的眼神盯着秦正道的脸上左看右看,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蒋书记的老同事,也是蒋书记的老朋友了,以前的开发区主任秦正道,想要过來看看你们,您看能让我进去说话吗。”秦正道赶紧笑道。
中年妇女有些机械的打开门,看着秦正道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嘴里嘟囔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來看看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见客人是拎着东西进屋的,蒋老大的老婆赶紧热情的端茶倒水起來。秦正道则趁机扫视了一下屋里的设备,客厅有二十多平方,沒有沙发,靠窗的位置铺着一张床,其余的大半面积都被纸盒子占领了地盘,秦正道只能坐在临近门边的一张半旧椅子上。
看得出來,这一家人现在过的日子应该很窘迫,否则的话,这一个纸盒子才几分钱的收入,蒋老大的老婆也肯在家里做。
想到一年前,这家人的风光体面生活,再看看眼前的景象,秦正道不由得感慨人生万象,不过到那一步,说都不知道,接下來命运会有怎样的安排。
蒋老大的老婆瞧着秦正道面生的很,刚才介绍的时候沒有听清楚,于是问道:“您贵姓啊。”
“我是秦正道,原本在开发区当主任,现在是县里的副县长。”秦正道赶紧自我介绍说。
听到“秦正道”这个名字,蒋老大的老婆脸色一下子黯淡下來,她之前好像隐约听蒋老大生前提起过,有个姓秦的到开发区做了主任,他原本是县长陈大龙身边的人,到了开发区后,就是过來跟自己争权來了。
“您以前是陈县长身边的秘书。”老婆有些不死心的追问,她有些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秦正道为什么会摸到自己家门上來。要知道现在不比往日,自己家里好久沒人上门了。
秦正道沒想到蒋老大的老婆竟然还知晓自己的一些情况,赶紧解释说:“我不是陈县长的秘书,我之前在政府办做主任一段时间,那是必须要跟着领导的人的角色。”
蒋老大的老婆轻轻点头后,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起來,这个人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还沒搞清楚呢,她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擅自放了这样的人进來。
秦正道感觉到蒋老大老婆的脸色变化,赶紧解释说:
“嫂子,我在开发区当主任的时候,蒋书记待我不薄,自从蒋书记走后,我也被调离了开发区,回到县政府弄了个副县长混日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当初在很多事情上,我是站在蒋书记的立场上,所以得罪了一些县里的权贵。”
蒋老大老婆听了这话,脸色稍稍好看些,嘴里忍不住“哦。”了一声。
秦正道不想跟蒋老大老婆浪费时间,直接点題道:“嫂子,你们今天过的日子都是谁害的。这普水县里沒有几个人不清楚,现在我只想问嫂子一句话,这么大的仇嫂子到底还要不要报。“
蒋老大的老婆毕竟当官太太多年,也算是对人心人事有自己辨析能力,她瞧着秦正道一副真诚的表情,并未放弃提防心理,冲着秦正道无奈的笑笑说:
“秦副县长您也看见了,我现在一大家子的吃喝都得照应着,哪里有时间想那样的心思,。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秦县长刚才说的话,以后可千万别再提了。“
“嫂子,您可别误会我了,我这次來沒别的意思,主要是看看您和孩子,另外我也想要跟您说几句心里话。“
说到这里,秦正道装作左右查看的样子,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