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做什么事情让她不开心了?这个念头几乎在刚刚蹦出来的时候,就被我的大脑否定了,我这两天对周映蓉都是言听计从,而且我已经摸准了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再者周映蓉这个性子和段兰芝是截然相反的,段兰芝如果遇到什么委屈,会先憋到心里,直到心里完全憋不下了,才会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而周映蓉则属于那种想到哪说哪,对谁不爽嘴巴就会说出来的性格,我如果惹她生气,她第一时间就会拿我出气。
既然确定了让周映蓉若有所思甚至心情不是太好的源头不是我,我的胆量便是提高了几分,问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周映蓉听到我的话,并没有扭头看我,而是十分慵懒的说道:“刚才下来了一个新案子,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哦?什么样的案子?”我不禁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哪怕之前郝平珠遇害案我们好几天都摸不到头绪,但结案以后报酬的金额还是鼓舞了我的积极性,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从周映蓉此时的神情里,看到了为难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在平时这么骄傲的女孩子脸上,几乎是看不见的。
“案子不算什么大案子,但是却不是我擅长的方面,而且案发地点是一个我不太喜欢去的地方。但是这起案子给的酬金非常丰富,且是我的一位老师的朋友拜托的。”周映蓉叹了叹气,右手从吸管处放开,却用同样的手法运用在了眉间轻轻拿捏起来。
“那个,领导,你说了半天,还没说案情呢。”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周映蓉,说道。
周映蓉却仿佛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道:“难得你那么好奇,那我就先讲给你。失踪人,白璐,京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戏剧影视学院2014级电影专业研究生,于昨天上午8点30分说要去京都长城县参与剧组拍摄,但剧组所有人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孩要加入。这个白露还说,上午参与拍摄以后,下午就会搭着剧组的顺风车来到每定区,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但是那个结婚的同学却说白露这一天根本没有联系她,而她所认识的同学,老师在这二十四小时里,没有一个能联系到她。刚刚,失踪刚过24小时,当地警方就接到报警,大概这个案子实在很难下手,所以联系到我们这了。”
“的确。”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人口失踪案,我也觉得实在没地方下口,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查,人贩子那么多,可能是被拐到山里给人家当媳妇了,也或者在那个传销组织里正在接受洗礼。”
“你说的这两种可能性极大。”周映蓉终于咧开嘴笑了笑,表情似乎在传递着“这次我和她想到一块了”这种信号。
“他们应该成立专案组啊。”我说。
周映蓉又是一笑:“失踪一个大学生,谁给你成立专案组去?失踪人口这件事,实在是可大可小。”
我闻言一愣,旋即想通了,人口失踪在我国这个人口大国,的确实在可大可小。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领导,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为什么24小时才能报案人口失踪?”
周映蓉翻翻白眼:“以讹传讹罢了,不然你以为白露会失踪,国内会有那么多失踪案没有结果?”
“什么意思?”我很是吃惊的问。
“24小时,指的只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活动时间范围,而我国实际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人口失踪要24小时才能立案,更别说无行为能力的病人,未成年人以及女性。事实上,哪怕失踪了一小时,你也可以去报案,再说严格点,哪怕任何人失踪了一小时他也不能推脱,不然就是不作为,你就可以告他。”周映蓉说这种话题的时候,情绪仿佛特别激动。
“他们也有苦衷。”想到段兰芝,我第一次站在警察这一边,为警察说话:“如果每个人失踪一小时就报案,那警察根本不够用,而且到最后万一百分之八十失踪一小时的都自动跑回来了,那警察就别活了。”
“行了,我不想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周映蓉神情很不自然的摆了摆手:“我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案子我们到底接不接。”
“接什么啊,以后碰到命案再说吧。反正你我都不缺这些酬金,给你那个老师的亲戚说这个案子你尽力想过,但实在不擅长这种案件就好了。”我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
“可是这次的酬金委实不少啊。”周映蓉似乎有些不太舍得的叹了口气。
听到周映蓉的话,我的眉毛不禁挑了挑,旋即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多少酬金啊。”
周映蓉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是郝平珠酬金的十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