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兰芝打开门锁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这才意识到目前最关键的事情并非是想着怎么处理错综复杂的感情,而是把段兰芝心结的案子解开。
车到山前必有路,传到桥头自然直。
周映蓉显然也是十分的期待,激动的手都有些抖,好不容易把锁打开,便是硬拽房门。
“你忘了拉开插栓了。”我连忙提醒道。
周映蓉面色潮红的点了点头,便是先把插栓拉开,然后在去拉动门房的房门,只听“吱”的一声,门房的门应声打开。
门房内,一个青年男人坐在一个铁架子床上,当然,要说是坐可能有些不太严格,因为他此时脚上戴着脚铐,而手上也戴着手铐,都是锁在贴床上的。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人的危险和狡猾,以防万一,不管人道不人道,不能让其逃跑了。
令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周映蓉昨晚对于索常道的外貌勾画,竟然和索常道的真实形象有七成以上的吻合,中分发型,体型销售,完全对称的中山装,甚至为了左右对称,他的左手和右手手腕同一个位置戴着同样样式的一串佛珠。
索常道听到门响,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目光在我脸上扫过,随即便是长时间的停留在了周映蓉的脸上,许久,他才是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竟然是你?”索常道对周映蓉说道。
周映蓉却是早就猜到索常道会有此一言,鼻子发出一声冷笑,道:“既然你已经想起我是谁了,那么之后我们的沟通应该会很顺利。”
索常道也是一脸迷惑:“想起?什么意思?”
“别再装蒜了!”周映蓉冷笑道:“还要我提醒你吗?三年前,齐鲁市?”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索常道仍旧摇了摇头。
“看来你做过的事情太多了,搞得自己都记不清了。”周映蓉说着,咬牙切齿的走到索常道面前,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的踩在索常道穿着凉鞋的脚上,索常道闷哼一声,强自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嘴巴发出痛呼的声音。
“想起来了吗?我的妈妈,就是被你用同样肮脏龌龊的手段害死的!”我第一次见到周映蓉的这番模样,和平时判若两人。
“三年前?三年前我还是大恒的心理教练,大恒那个时候属于改革期,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齐……”索常道的声音戛然而止,倒不是因为他想到什么才住了嘴,而是此时周映蓉的右手已经狠狠的钳住了他的喉咙。
索常道想要挣扎,但是双手和双脚却被手铐牢牢的锁在铁床之上,动弹不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双眼外突,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知道,此时我如果再不上前阻止,怕是要出事,毕竟这个门房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人不一定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领导!”我走到周映蓉身边,拽住了周映蓉的手腕,低声道:“别这样,不然算严刑逼供了。”
周映蓉仍是没有松手,我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用左手环住周映蓉的细腰,道:“蓉蓉,听话,你先冷静。”
不知道是我的声音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还是我有些暧昧的动作有了作用,周映蓉浑身一颤,终于松开了索常道的脖子。
索常道如蒙大赦,咳嗽了几声以后,便是向我投来了一记感激的目光。
只有二十多平米大小的狭小门房内,我们三人没有一个人先开口打破宁静,五分钟后,周映蓉才是缓缓开口,却是一开口,就说出了一句让我有些难以接受的话。
“海生,要不你先出去吧,这个人我想自己审。”周映蓉说。
“那怎么行?万一……万一……”我看到索常道再次露出惊恐神色,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是我的潜台词,周映蓉想必是明白的——万一严刑逼供把他给整出毛病了,可是要被判刑的。
“放心吧,我的经验丰富,能把握好这个度。”周映蓉浅笑了一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样吧,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后你再进来?”周映蓉督促道。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我知道的那么简单,似乎周映蓉在刻意向我隐瞒着什么,但我深知周映蓉的脾气,此时忤逆她不会有一点的好处。
于是我表面上点头答应并且转身,但是确实把手机快速掏出,调至静音状态以后又开启了录音,在转身霎那,放在了挂在门上的衣服口袋中。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就是我留的这一个心眼,让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吃惊的重大内幕,而这个内幕的发生,让我足足有好长一段时间,灵魂都险些幻灭,而精神则陷入了矛盾和挣扎的复杂情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