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当地一家苗家菜馆解决的。
齐临在服务员小妹的推荐下,一口气点了五道特色菜,还意犹未尽。要不是严嘉实在忍不住劝阻,估摸着他能将菜单上的菜全点一遍。
湘黔一带,湿气重,自古嗜辣。但严嘉没想到,齐临点的五道菜,都是重辣口味,就连酸鱼都是红辣辣铺了一片。
严嘉倒是能吃辣,但她记得齐临,平日饭菜很少放辣椒。不免疑惑问:“你能吃辣?”
齐临吸了吸口水,咂舌道:“只要好吃就行。”
结果当然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严嘉见他嘴巴都辣肿起来,实在看不下去:“要不还是重新点两个清淡的菜吧?”
齐临坚决摇头:“清淡的菜哪里吃不到,来了一个地方,就是要入乡随俗,吃地道的特色菜,才能感受当地的文化。虽然辣了点,不过确实好吃。为了美食,牺牲一点也没关系。”
你个吃货!严嘉腹诽。
他边吃边滋溜吸气,筷子却不停,当真是身残志坚。严嘉想起来他们先前逛的时候,好像买了些特产姜糖,赶紧从袋子里掏出来递给他应急:“实在太辣,吃点糖缓一缓。我们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不知是不是齐临身上的打扮很夸张,又被辣得直吸气,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严嘉总觉得有目光看着他们,只是待她转头,却又只看到旁边几桌食客,吃饭闲聊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并没有注意他们的迹象。
她皱了皱眉,看向对面的齐临,只见一脸对美食的满足,单纯的像个白痴。
吃饱喝足的齐临,嘴巴红肿像个香肠嘴,搭上身上这一身混搭,更显得滑稽,路过的人,难免多看两眼。
严嘉对他这种不顾外界看法的心理素质,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该说他是无知脸皮厚,还是真的不拘小节。
恨不得离他两米远,装作不认识他。无奈齐临跟块牛皮糖似的,走路时恨不得贴着她,哪里甩得开。
怨念!
两人往客栈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严嘉之前在菜馆里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又冒了上来。
她思忖片刻,猛地回头看了看,却只见三五结伴的游客,在暮色里,闲闲散散地步行着,没有任何异样。
她蹙眉想了想,凑到齐临身旁,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齐临垂眼斜睨他,扬扬眉,不以为然道:“你现在才发觉?一下飞机我就感觉到了。”
“什么?”严嘉不可思议。
“无所谓。”齐临耸耸肩,“他们愿意跟踪就跟踪好了,我们又没什么让人图的?”
严嘉抗议他:“你不是富二代么?说不定有人想绑架你?”
“我又没钱。”他想了想,“要是真有人绑架我,我就让他们去绑架我哥,他才是有钱人。”
……喂,这样不顾兄弟情分,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严嘉潜意识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他们,大概不是要绑架齐临,而是跟那块玉玦有关,就像是当初被抢走又被莫名送回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她摇摇头,反正不管能不能找到当年那个小木匠,她和齐临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回到客栈,石璎璎已经从乡下扫墓回来,大致是吃完晚饭,正坐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电视。她看严嘉回来,扬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鸡爪鸭脖,一块来吃。”
“我真有口福。”严嘉笑着,在床上坐下。
两人正吃着,阳台一阵窸窸窣窣,严嘉和石璎璎循声看去,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黑影,从外面翻了进来。
两个女人正要尖叫,还是严嘉先反应过来,尖叫声变成怒喝:“齐临,你在干什么!?”
齐临拍拍手:“我在阳台上锻炼身体,忽然闻到有香味,就顺便翻过来看看。
他一身混搭还没换下来,嘴巴也仍旧红肿着。石璎璎见到这副模样,指着他哈哈哈大笑:“严嘉,你的朋友真好玩!”说着,又将手中的保鲜袋,伸向走进来的齐临,“我们在吃东西,你要吗?”
严嘉冷笑三声:“他就是奔着这个过来的。这家伙为了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齐临不客气地掏出两只鸡爪,吭哧吭哧啃起来。
石璎璎大致是觉得他很有趣,笑眯眯地看着他,又转头对严嘉道:“他就这样穿着出去的吗?”
严嘉露出很丢人的表情:“不是这样穿出去,是在外面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弄了这身穿回来。”说着就摆摆手,“算了,我已经习惯了,他更夸张的打扮都有过。”
齐临瞥了眼她:“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文明人,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石璎璎继续笑得开心:“说的对,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我看齐临这样穿着也挺有个性,反正长得帅怎样穿都没关系。”
“蟋蟀的蟀吧?”严嘉往后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