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叔子渡劫不成,道行损毁严重,你难道敌不过他吗?”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姓窦的没有骗你?”刘湘香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就算他没有骗你,但这里是南派山门,无为观有上千年的历史,底蕴深不可测,你难道认为阳叔子会没有后招?”
“那怎么办?”我问刘湘香。
“去找窦燕山!”刘湘香冷笑道:“正好把他们一锅端了,没有他们的搅局,才能确保九阴日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们找到窦燕山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换上新的道袍,严实地盖住胸口,他脖子上的长命锁显得分外扎眼。
“你答应过我的,我帮你捉住鬼子,瞒住了阳叔子,你得帮我解开黑巫术。”
窦燕山睁开眼,点点头,嘴角勾勒起一丝邪笑,说:“要想解开黑巫术,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杀了阳叔子!”
“他可是你的师尊,你——”我大惊失色道。
“那又怎么样?!”窦燕山满脸的戾气,说:“阳叔子妄想得道长生,根本没把我这个大弟子当人看,道门南派在他的手上迟早得颓败,还不如我取而代之,将道门发扬光大!”
“呵呵,有野心,我喜欢。”刘湘香笑了笑,说:“那还废什么话,一起去找阳叔子。”
窦燕山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刘湘香和我走在后面,她暗中对我作了个手势,意思是待会儿见机行事,将老少两个神棍都干掉。
阳叔子的卧房灯火微亮,里面有道黑影,好似在打坐冥想。我们骗了阳叔子,他这会儿不继续去捉鬼子,待在自己的房间了打坐是什么回事?
窦燕山躲在柱子后,遥遥望着阳叔子的卧房,解释说:“他在后山石崖渡劫不成,遭遇九雷轰顶,体内三把阳火熄灭了一把,剩余两把也虚弱不堪,现在每日凌晨都不得不打坐冥想,用来维持仅剩的道行不继续跌落。”
看左右无人,窦燕山倒吸一口气,眼中凶光毕露,对我们说:“待会我和鬼后娘娘缠住阳叔子,林柯你去灭了台上的烛火,阳叔子必死无疑!”
我问为什么要灭了那桌上的烛火,窦燕说解释说那是阳叔子借诸葛武侯的续命之术,点长生灯给自己补充阳火,只要灭了它,阳叔子就会变得虚弱。
刘湘香带着冷笑看着窦燕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年纪不大,却心机似海,野心勃勃,将来南派落在你的手里,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窦燕山明知这是嘲讽,却厚颜无耻地笑了笑,说了句鬼后过奖了,然后脸色冷了下来,当先朝阳叔子的卧室走去。
一脚踹开门,看见阳叔子正在屋内打坐,怀里握着一把拂尘,紧闭着双眼,面容古井无波,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焰火跳跃。阳叔子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师尊——”窦燕山叫唤了一句。
阳叔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和窦燕山,说道:“晚上就看出你俩不对劲,如今看来所有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窦燕山摘下墙上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冷笑着说道。
阳叔子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看着窦燕山说道:“二十年前,我看你孤苦伶仃流浪街头,把你带上山门并收为大弟子,这些年对你算不得多好,但也不算差了吧?你就是这样报答恩师的?”
窦燕山不敢迎视阳叔子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你对我不错!可是你不该将我领进道门,之后却不管不顾,而去修炼什么长生之术!”
“就是因为这个,你要杀我?”阳叔子看着窦燕山说道。
窦燕山咬着牙抬起有,直视着阳叔子,说:“我想执掌山门,统一南北两派,兼并天下道统,做全真之主。”
阳叔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窦燕山,似乎被他的宏图大志震惊住了。半晌却露出令人住摸不透的笑容,说:“你的资质不浅,尘心却重。这原本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待在观中心无旁骛地好好修炼,将来问鼎道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你现在已经误入歧途,鬼气缠身,哪里还有半点道门中人的模样——”
“别说了!”窦燕山就像个被人撞破了自己内心深藏的秘密的小孩,恼羞成怒地大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多年来妄想得道生仙,自诩为正派至尊,品格高洁。现在却不惜用黑巫术来控制林柯等人,想夺得他手里的千年祥玉,来重新燃起你体内熄灭的第三把阳火?”
阳叔子脸色一变,须臾恢复正常,却又马上像个疯子般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他的眼神变得邪气,撕下了伪善的面孔,毫不掩饰地说道:“祖师爷说道不错,凡人不得长生,能够不死的,唯有鬼魂!我花了十八年的时间在后山石崖悟道,到头来却遭天谴!既然仙路不通,那么贫道就试试走一走鬼途!”
话音刚落,阳叔子须发皆张,道袍无风自动。他伸手一招,屋子的门就关上了,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道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