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国公府书房。安国公正在接待滁州来的信使,搓开密信上的蜡封,展开信纸,瞬间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待到通篇读完,安国公赵槿的怒气到达了顶点。挥臂一扫只听“哗啦”一声,地下顿时一片狼藉,而赵槿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脸上一扫颓色,一丝狠厉之色浮了上来。“来人”门外之人听到吩咐声急忙推门进屋,顾不得地上的一片狼藉忙跪下听候差遣。
“如今那个包黑子已经进了滁州,也查了官仓银库,账册更是早都落到展昭等人的手上,你们现在去把陈昶他们两人给料理了,手脚干净些,务必在开封府找到他们之前动手,如果这次再完不成任务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下跪之人连连点头,忙领命而去。
“公爷,都是那个展昭坏事。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账册也不会丢。”一旁的一个白面细眼的书生摸样的人对赵槿说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赵槿斜眼瞪着自己的谋士程先生。
“展昭再厉害也是个人,也有弱点。我听说他和夫人感情极好,他夫人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们不妨绑了他的家人,还怕他不听我们的吗?”说着程先生嘿嘿的笑了起来。
赵槿想了许久,才缓缓点头:“祸不及妻儿,这样行事难免有失光彩,我可没有听见。”说完就起身出了房门,走到门口又回身交代。“不过,谁让她们做了展昭的妻儿呢?哈哈哈哈”说完纵声大笑着离去。
入夜时分,展家的小院一片安静。两个小家伙都玩累了,在奶娘的陪伴下睡得很香,暮妍半躺着拿着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感觉眼皮像坠了铅块一般不由自主的往下掉。收好书,下床合了半杯水,就准备休息。躺在松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暮妍算算日子,展昭已经走了近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京城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一切如常。想着想着睡意袭来,暮妍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院外几个黑衣人悄声无息的跃上展家的墙头,又轻轻的翻进院中,潜进内宅。月光皎洁,一片银光洒下,几人毫不费力的找到暮妍所在的跨院儿,正准备将迷香插入窗纸里面的时候,就听上方传来一声嗤笑,众杀手一惊忙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房顶上一个人躺在房顶上若无其事的看着月亮。
“这人是什么时候躺到上面的?难道还有埋伏?”杀手们惊疑不定,又见那人缓缓坐起,月光之下只见那人居然长了一张鬼脸。几人大惊失色,又定睛一看,原来那人的脸上带了一副面具,只是那面具做的精巧,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紧紧贴在脸上,猛地一见好像是长的就是这样似的。
几个歹人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突然脑后一阵破风之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其中的两人就应声倒下。余下的几人这才发现,正屋的房顶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也是无声无息的站在房顶,一身夜行衣与夜色混成一体。
霎那间,喊杀声大起。两边房顶上的人欺身而下,犹如两只利箭一般直射入杀手群中,只见两人一人用一把宽背金环大刀,另一人手拿两把铜锤挥舞的烈烈生风,几个杀手猝不及防中又有几人被打倒在地。余下几人忙回手反击,一阵缠斗之后所有杀手悉数被生擒。
本来技不如人输了也没什么,可是让这些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惊醒屋内熟睡的人,难道展昭的夫人听不见?
暮妍当然听不见,不过不是耳朵有问题,只是自从展昭走了之后,她总觉得住在展宅不安全,况且四鼠也接到白玉堂的传信来了京城住在家里也觉得不方便,所以众人商量一下,暮妍打开了原本通向开封府的小门,白天就带着孩子在展宅和平时一样,夜晚睡觉就带着奶娘孩子回到开封府展昭原本的院子里过夜。
就算有心有歹念之人,也决然想不到暮妍根本没有在家里住,住在家里的就只有威名赫赫的陷空岛五鼠中的四位。原本四鼠觉得没有必要,经过这晚,四鼠不禁佩服暮妍的先见之明。
雄鸡报晓,安国公起身准备早朝,正准备出门时就见到师爷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悄悄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安国公原本红润的脸刹然变得惨白,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伸出颤抖的手指在师爷鼻尖点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都是一群饭桶?这下可害死老夫了。”说完径直走到轿前,低头入轿。
轿子走了半路,安国公突然踢踢轿门让轿夫打道回府。不多时回到国公府门口,又交代人去户部告假,自己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书房。书房里传出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动静,屋外伺候下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性命不保。
少顷,程师爷走进书房,身后还带着一名唯唯诺诺的妇人。三人在书房呆了半个时辰,那妇人面带喜色的跟着程师爷出来,离开国公府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