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八天之后,我从格尔木赶回山东老家。仔细算来,离家已经半年有余。期间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眼看就要到家门口,反而更加重了思家的情绪。
到家后,母亲告诉我姚叔回来了。
“那我爹呢?”我激动的说道。
母亲叹了口气。
“我去问姚叔”
母亲拦住我:“半个月前,你姚叔从仿山回来就神志不清,我问过他很多次了,栓子也一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去看看再说吧。”
听了母亲的陈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直接奔姚叔家去。
到他家门口时,只听到院内声音嘈杂,推门进去,村里大部分乡亲都在,大家都是希望能帮上点忙,但是对于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堂屋门口不知是谁请来一名道士,此时正在做法驱邪。虽然很多人越来越质疑封建迷信,但是姚叔的情况,确实无法用医学的角度来解释。
我进来院子,栓子跟我打招呼。我问他姚叔怎么样了,他说情况不太乐观。刚开始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身体虚弱。但是从精神状态来看,一切正常。所以,最后医生也只是建议回家多休息。直到最近,姚叔的精神开始恍惚,加上疯疯癫癫,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无奈,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请来一位道士,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我道:“姚叔跟谁一起去回来的?”
“自己一个人,我问过了,没有华生叔的消息。”栓子知道我想问什么。
“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吗”我问。
“村里有人见到他从仿山回来,当时他就像中邪了一样,一直自言自语。”
“姚叔都说什么了?“
“他一直说:“他的话应验了,报应来了,他死了”就这三句话。”
“我想进去看看姚叔。”
栓子看了一眼做法的道士:“法事马上就做完了,去看看吧,不知道还能见上几回。”
说着,栓子略显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很快,道士做完法,留下些符咒便起身离去。相亲们也相继离开,栓子带我进了堂屋,堂屋的窗户都被定死,里面一片漆黑,猛然间进屋,短时间内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问栓子为什么把窗户封死,他说姚叔越来越怕光,只好如此。说话间,我慢慢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只见姚叔坐在床上,蜷缩在墙角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睡着了。他此时的模样跟刀疤很像。
我们慢慢靠近,栓子说道:“爹,二狗来看你了。“
姚叔身体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栓子说:“看样子我爹还记得你。”
突然,姚叔发疯了一样的往墙角挤,仿佛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我们本能的往前紧走两步,想查看他怎么样了。
只听到姚叔略带发抖的说道:“别过来,你已经死了,对,你已经死了,你不是人,你是鬼。”
这一突发情况把栓子吓了一跳,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我,说道:“二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所措,小声的问姚叔:“姚叔,是我,我是二狗。”
姚叔没有理我,他将头埋进墙角,嘴里嘟囔着:“他的话应验了,报应来了,他死了,报应来了……”
我看再这么继续下去,只会让姚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于是我对栓子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姚叔见到我会如此激动,咱们先出去,免得再刺激到姚叔。”
栓子看了看姚叔,然后跟我一起走出堂屋。出了屋门,栓子道:“我爹怎么见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