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本身就是半鬼半吸血鬼。”他似乎也觉得挺惋惜的，“在那种时候死掉，是否魂飞魄散都还很难说。地府没有见到她的魂魄，也许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艾琳，小夜。”白琳抹了抹眼角，刚才流的泪水都已经凝固在脸上。

“美好的时候，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过因此会带来什么后果。人总是纠结，痛苦在爱恨贪噌痴里，却又陶醉其中，不到这种时刻，是不会体会得到执念的痛楚。”

“众生渡尽，方正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您就是在地狱普渡着恶鬼的地藏王菩萨吧？”白琳心里也怪自己笨了，能够在地狱这般自由，又拥有无上法力的除了一直呆在地狱普渡恶鬼的地藏王，还能有谁？

“阿弥陀佛。”地藏王说着，恢复了真身，眼前的景象也全部退去。

白琳现在呆的地方更加不堪，雾气混中不清，到处充斥着邪气，戾气。耳畔更是各种惨叫声，叫骂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这是？”

“这就是十八层地狱，”地藏王解释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刑罚和恶鬼，生前无恶不作，或是坏了地府的规矩的那一类鬼魂就会被罚到这里来，每天都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种刑罚，直到他们醒悟了，认罪了，方能离开。不过众生皆苦，就苦在执着不悟。许多恶鬼甚至是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地藏王菩萨，鬼影门第三十七代传人白琳先前有眼不识菩萨真身，还望赎罪。”白琳双手合十，在地藏王面前跪下说道。

“阿弥陀佛，白琳，看了这么，我问你，你心里作何感想？大胆说出来。”地藏王问道。

“地藏王是想告诉白琳，地府自有地府的规矩，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经过严密调查，白琳不该为了一己私欲，擅闯地狱。”白琳如实回答，这些也是她心里想的。

“非也，非也。”地藏王摇头说道。“终生都无法摆脱轮回之苦，一生挣扎在七情六欲之中，看不穿，也看不透。为此，害己害人，由此带来的罪孽都只能由终生自己承担。就像你，白琳。你先前洗去了凌露，余佳的戾气，不但让她们悔悟，还引领她们走向善的彼端，是为德。你放纵琴夜，艾琳自尽，虽然出发点是为了他们的情爱，可是由此却害得他们一个留在寒冰地狱受苦，一个魂飞魄散。是为孽。你没有为谁做事，你所做的也都会记录在册，将来你到了地府，依旧会按照规矩宣判。无人能打破。”

“白琳明白了，”白琳点头回答。“白琳会好自为知。”

“不论是姻缘巧合，还是天意注定，鬼影门得到冥术都已经是事实。”地藏王继续说，“是善，是恶，是德，还是孽，都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你擅闯地狱，妄想带走受罚的孤魂，本该罚你在这十八层地狱受苦七日，但念你也层一心向善，现在在人间更有要事，就免去你的责罚，你回去之后，要好自为之。”

“谢地藏王宽容，白琳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白琳尚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地藏王，还请指点迷津。”

“你且说来。”

“佛家说，人苦的就是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痴。”白琳大胆地说道，“姑且不论其他，只谈这爱，爱是人性的根本，小爱爱人，大爱爱苍生，地藏王菩萨舍身在地狱，陪着这些恶鬼受苦，执意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是大爱，白琳可不可以也说是执念？如果抽空七情六欲，摒弃了爱恨贪嗔痴，跟机器有什么分别？如果那些成仙得道的仙人们真的已经抛弃了这些，为什么还会有仙凡有别的这种观念？为什么还是想要人们供奉？白琳敬仙敬道，无意冒犯。只是私心觉得无论仙凡，无论佛道，爱都是根本。还请地藏王解惑。”

“你说的不无道理。”地藏王愣了许久，才发言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对于道的理解，总是不尽相同。或许时间会认证你所说的是否是真知，你回去吧，好生参悟，切不可再造次。”

“白琳谨记。”白琳给地藏王磕了一个头，然后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