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有几桌食客的对话,就吸引了周悦他们的注意力。
“喂!王掌柜,听说了没有?大魔头周悦再有几日便要回来了!”只听一个有些精瘦,很是尖嘴猴腮模样的中年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
“胡说什么?别瞎说,那不是咱们这盘锦黑城真正的城主么?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大魔头,小心内卫营抓你去大牢。”
“切,内卫营那些臭军汉,他们敢?我可是商业分会的会员,没凭没据,他们凭什么抓人,还有没有王法,哦不,那个叫什么,金副城主说的那个?对,人权!老子虽然不知道,人和权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但金副城主说了,众人平等,依法办事,城主犯法,与庶民同罪!切,扯远了,你说周悦不是大魔头,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你知道他杀过多少人,五个月前,就在锦州城下,如今那里被一群狼崽子占据了,这真是该死啊,那么肥沃的土地,就被这么给毁了,不然能开多少亩上好的水田啊!呸,又扯远了,你知道不,就在锦州城下,周悦那大魔头直接下令tú'shā了超过十万手无寸铁的苦哈哈,和你我一样的苦哈哈,那一日真是杀得天昏地暗,六月飘雪,哭声都传出几百里,老人,小孩,女人,统统不放过,砍得钢刀都卷了刃,据说到现在,在深夜里,有人从那老林子边缘路过,都能够听到无数野鬼的哭号!”
“知道为啥周大魔头一定要把那里送给那些狼崽子不?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内心有愧,他罪业深重,怕遭报应啊,所以请了张角那个神棍,为他占卜了一卦,并想出这个破解的方法,因为那些狼崽子都是野人,知道啥叫野人不,就是到了夜里就直接变成狼的畜生,他们都是傻不拉几的,而且更加嗜杀成xìng,正所谓恶鬼也怕恶人啊,何况是连人都不算的恶狼崽子。你说,这周悦不是周大魔王又是什么?”
此时旁边又有人插嘴道:“周悦?不是听人说他死在西域了么?怎么又活了回来?”
“唉,所以说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他这一次回来,我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那最开始挑起话题的汉子很是无限感慨道。
“吓,你这老东西,发什么神经,那周悦是杀人魔头也好,是继续回来做城主也好,与我们这些人何干?该干什么干什么,那是他们那些大人老爷的事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不懂么?”
“嘿,这你可就说错了!”那汉子鬼祟地看了眼周围,忽然压低声音道:“那周大魔王和我们当然没关系,他就算是再嗜杀,也杀不到我们头上,但是,金副城主却是要遭殃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金副城主那简直是如同观音大士下凡一样,多好的一个人,你别造谣生事!”
“哼,你们不信就算了,看着吧,我的一个小舅子的姐姐的大伯的三姨的小儿子在城主府做事,他传出来的消息还有假?听说,也不知是哪个大人物,因为嫉妒金副城主的才能,所以偷偷地给金副城主罗列了十二条滔天大罪,然后密报给周大魔头,你想啊,那周大魔头不过就是一个武夫,憨子,军汉,恶棍,杀星,杀气那么重,心眼比针尖还小,而且还格外的护犊子,他根本不认得金副城主,所以一看到这密报,当然是大发雷霆,直接就认为金副城主这是在窃取他的盘锦黑城,如今正快马加鞭地奔回来,想要诛杀金副城主!”
“如果说这周大魔头是个明理的人,他肯定要调查一番,然后自然就会发现,金副城主完全是被冤枉的,但是这就是个混球混账杀才啊,他一回来,肯定是必杀金副城主无疑,不信,你们且就看着,如果我说错了,我直接去大街上当着所有父老乡亲的面吃屎!”
那汉子赌咒发誓地道。
而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一众食客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不时有人说,这可怎么办?我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大恩人被无辜杀掉。
一时间,议论纷纷,叹气声此起彼伏。
而周悦几人则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厉害啊,这金立熙的反击手段好犀利,不用说,类似这样的话题,这样的情景,在整个盘锦黑城内外,都在上演着,而金立熙也将为此迅速博取到了巨大的同情。
至于周悦,他只能哭笑不得,大魔头?真有趣,没有他当初的杀戮,没有他当初打下这基业,你们这些小民还都在荒野里游荡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酒馆大堂里忽然有人啪的一声,直接跳到桌子上面,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古代文人打扮的书生,只见他双目喷火,脸色潮红,卷起袖子,举起胳膊,掷地有声地大吼道:“诸位,在下朱家庄童生朱楷,之前遭了兵灾,一路流浪至此,承蒙金副城主大恩,不但活了xìng命,还获得继续进学资格,正所谓有恩必报,今日金副城主有难,吾辈岂能袖手旁观?那周大魔头既然是听信贱人谗言,那么我们难道就要坐视金副城主无辜枉死?大魔头的刀锋虽利,但也快不过天下人众口悠悠,快不过天下苍生正义!我朱凯愿到那大魔头马前,为金副城主qǐng'yuàn,我倒要看看,那大魔头还真的敢举起屠刀,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诸君,谁愿与某同去!”
这番慷慨激昂,顿时就激起了这酒楼内大多食客的叫好声,十几人相继大喊着同去,同去,更有身家丰厚者,直接给出金银作为支援,不到片刻时间,一个慷慨赴死的qǐng'yuàn团雏形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