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道:“不必等到赔偿款到位了,沈总借给我的钱,足够支付弟兄们的辛苦费了,还有盈余。是赔是赚不重要,我要言而有信,不能辜负了大伙对我的信任!”石嘉马上说道:“那可不行,你说过沈总的钱一定要先还的,咱们也不急着用钱,还是等等吧。”林翰道:“又有谁不急着用钱?武子已经两个月没有给他的小兄弟开工资了,你和我到现在还没把欠小语的钱还上,还有,你和奶奶回乡下修房子的钱也没够吧?是不是还动了奶奶自己存的钱?”石嘉便低头不语。
林翰道:“和咱们一样,王总手下的那些弟兄,又有哪个不是一家老小在等着他们赚回去的钱用?爹妈的病不治了,还是孩子的奶粉不买了?人家披星戴月的玩了命给咱们干活,除了钱以外,还有看中的是‘林翰’这两个字!不然谁也不会这样拼命,王总也不可能答应我请他的人……行了,你们别说了,再把明细拢一下,明天就发钱。沈总那边,我去和她说,这个人情她还总是得卖给我的。”他打定主意,过几天赔偿事宜来临,赚了固然是好,要是赔了,自己也要一力承担,说什么也不能叫跟着自己义无反顾的这些苦哈哈兄弟吃亏。
武志宇道:“林老大,沈总先期和后期派来的机械,干完活就乖乖的回去了,人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提,平整地块和挖掘机的工时费用,如果沈总真不计较的话,咱们单在这一块,就足足省了四万块,她的这个人情,也不能说不大。”林翰笑道:“她说那是赠我的,不好辜负了沈总的一番美意,嘿嘿,人情帐嘛,倒可以先记下,早晚会还。”石嘉和武志宇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路,显然是认为这里面有了文章。
林翰意识到这哥俩是误会了,双手乱摆,说道:“你们不要太龌龊,沈总还有江大少我们都是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武志宇道:“我们想哪样了?”石嘉则问道:“江大少是谁?”林翰苦于不好解释,只道:“算了,总之就不是那么回事,别啰嗦,来算账!分钱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啊!”
这一招还是奏效的,三个人拿出出工表,石嘉一个一个人名的念,武志宇就一条一条的排,生怕把谁少算漏算了一个。还好石嘉记工细致,分毫不差,最后得出的劳工费总共是十万块多一点,林翰用笔狠狠地在数字下打了个对号,偏头对武志宇道:“武子,哥哥言而有信,明天发钱的时候,你先期的勘测和后期的辛苦费,单独给你补上五千元。”
这可就是真金白银了,不由得武志宇不呼吸急促,态度端正,嘿嘿笑道:“谢谢林老大,我就知道跟着你干没错!”林翰叹道:“说这些还早,这买卖不过是机缘巧合,可遇不可求的,过后我看还真得带着你请一请陈朗,把他医院里的快件揽下一部分来。”武志宇愁眉苦脸道:“可是我做这行已经做够了,抬起头来看前面一点不见曙光。林老大,不如你研究个新买卖,咱们合伙再一起从头来过吧。”
林翰沉吟道:“会有这一天的,而且不远,你们俩别着急,我好好计划一下。”石嘉和武志宇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喜不自胜。对于林翰,他们是无条件地信任,感觉要是把宝押在他身上,就妥妥的稳赚不赔,这次的“全民大栽树”,不就是明证吗?武志宇粗略得算了一下,自己这次所得薪酬超过了万元,而手下的两位兄弟,每人也有七八千进账,虽然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毕竟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所得,成就感还是很饱满的。
这一夜石嘉和武志宇睡的香甜,独有林翰辗转反侧。清早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他从迷迷糊糊中吵醒,是张墨打来的。张墨的态度还算客气,只问:“林翰,你昨天和孙总一起出差到家了吧?他下了飞机以后是不是回家了?麦总有事找他联系不上,我们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听,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林翰惺忪着睡眼道:“没有往孙总的家里打座机试试吗?”“家里也没人接听。”张墨说道:“麦总很着急……算了既然你也不知情先这样吧,一会来单位再说。”挂了电话。林翰心里暗道:“麦总又是什么好鸟了?偷偷的侵吞赚取公司的利润,动辄上百万千万的,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你张墨的影子呢?最好别叫老子逮住你的把柄。”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便起床叫醒了石嘉,扔下了还在酣睡的武志宇,两个人洗漱穿好衣服走出家门。林翰在和石嘉后来的闲聊中得知,胖婶和杨晓元分别都已经出殡安葬,杨晓元的骨灰也已经找到,杨父杨母特意在公墓给他挑选了一处风水地块俱佳的墓地,找来了亲戚朋友、街坊邻居还有老家的族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由于田福成还在被羁押,胖婶的远房亲戚们没办法做主,就选择了把她的遗体先火化,暂时把骨灰寄存在了殡仪馆,留待后续再找一个妥善的安置办法。林翰出差在外;石嘉在大池塘忙的脚打后脑勺,两个人都没能及时出席张、杨的葬礼,因此决定今天起个大早,去公墓祭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