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淳贵太妃深深的施了一礼,才有接着开口。
“淳贵太妃笃信佛法,又对先王情意深重,所图所求自是大商千秋永固,臣民皆安居乐业,方不愧万民供养,百姓朝拜。”
这话若是旁人说来,终觉矫情,可是在伯邑考说来,却是让人心生仰慕,甚而自惭形秽,无颜抬头。
“而安王你,身为人臣,只思小孝,不顾宗庙社稷,是为不忠,身为人子,以母为念,陷贵太妃于不仁,是为不孝,不忠不孝,还敢说不是大谬吗?”
伯邑考扔下这些字字诛心的话,便风淡云轻的立于一旁,似乎便以完成了任务,再无自己什么事了。
“这,这这,大王,臣,臣不是……”安王极力辩解,却是不知该从何开口。
“安王不必多说,孤相信安王必不是存了歹心,只是一时思虑不周,今日是贵太妃的好日子,孤便不多计较了,起身入席吧。”
帝辛大度的挥了挥袍袖,根本不给安王半点说话的机会,连帮腔的闻太师之子都被冷落个没脸。
“大王,都是哀家教子无法,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大王不要怪罪。”
淳贵太妃诚惶诚恐的赔着小心,生恐帝辛以为是自己授意安王那般说,心结一旦存了,到时便是再多解释也是无用了。
“贵太妃不必多虑,孤说了不会计较,便不会计较,贵太妃久居宫中,岂会知道安王的心思,这事原就怪不得贵太妃,现下群臣都在,正好明了了贵太妃的心意,日后当不会再以此生出事端了。”
帝辛话虽不重,眼神却是一个不落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被震摄的不敢抬头。
众人无不明白,经过今日,再也不能拿淳贵太妃作伐了,安王若想留在朝歌,那是千难万难的了。
帝辛今天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心情畅快的简直年轻了十岁,连声音都跟着爽朗了起来。
“西伯侯世子仁孝有嘉,当赏,西伯侯世子可有什么所求?”
帝辛对伯邑考越发的看不透,年纪轻轻,却是风云不惊,才思敏捷,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候居然出言襄助自己,不惧同时扛上安王和闻太师之子。
这份气魄是真的忠君,还是另有所图?
“回大王,臣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实在不敢居功,大王若要赏赐,臣确有一愿望相求。”
伯邑考自进殿以来都是和煦温婉,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说到有事相求竟是第一次起了‘波’澜,连目光中都带着恳切。
“何事,爱卿尽管直言。”
帝辛很好奇是什么事竟让这样一个淡然的人紧张至此,帝辛‘私’心里就觉得不会是‘阴’‘私’之事。
“大王,臣与冀州候世子‘交’好,幼时去冀州也曾指点过苏娘娘琴艺,这次臣入朝歌,娘娘闺中丫鬟便执意相求,想要入宫伺候娘娘,臣恳切陛下允准。”
伯邑考竭力的控制声线,还是有一些颤音出卖了心情。
“冀州候世子?有这等事?”帝辛不觉加重了语气询问道。
“啊,回大王,是,确有此事,西伯侯世子是舍妹的琴艺发‘蒙’师父,这事在冀州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当年还是正式过了礼的。”
苏全忠可不想妲己被帝辛误会,若是怀疑有个情愫什么的,这就再没了翻身的机会。
“哦?竟还有这等事,孤竟不知道,媚采‘女’也从未向孤提起过,想是媚采‘女’不甚喜爱琴艺,亦或者是西伯侯世子教学甚是乏味。”
帝辛玩味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樽,漫不经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