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均点点头,各自珍而重之地把信号弹收好。
秦非道:“总之,无论出了什么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大王性命。我刚才已经和总管锡伯商量过,一旦看到信号弹就由我府众人先行赶往救驾。锡伯和禁卫军首领徐冲向来交好,经过这次田猎大典的筹备,君上在禁卫军里也颇得人心。若是大司马敢耍什么花招拖延救驾,徐冲定然不会允许。”
项重华喜道:“若是能得到禁卫军配合就再好不过了。”
孙哲蹙眉道:“话虽如此。但大王带去的有心护驾的人太少。禁卫军毕竟不是咱们自己人,若是大司马又使出什么诡计令我们错过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秦非道:“不错。所以,最要紧的还是你们对大王的近身保护。还有那个一向不好武艺却也跟着大王出猎的太卜,对他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祁王已经在整装待发,众人分别跨上坐骑随行护卫。
时节虽已入深秋,但祁国地处南地依然草木繁茂。无垠的草原延伸天际,清溪小河,纵横交错。一道窄窄的木桥,横跨河水,对面则是深密葱郁的森林。郢阳君府下的六个武士被遣走三个保护英姬和太卜,项重华则负责保护祁王。
祁王有美相伴自是意气风发,冲着散落在草地里的羊群便拉弓搭箭,却一只也未射中,反而惊散了羊群。祁王一抽马背,冲着一撮身肥体健的羊便追了上去,刘羲纬则紧跟其后,项重华等人则跟在刘羲纬身后,与之保持一定距离。
刘羲绰打马自缀在最后的项重华身边经过,拦在他的前方,扬眉笑道:“这三日见识了华英雄的英姿后,本太子的求贤之心便更加有增无减。怎么样,若是你现在答应加入太子府,你想要什么官位本太子都能给你,何必跟着一个小小的郢阳君屈才抑志,弄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
祁王的身影已经踏上了木桥,除了刘羲纬紧跟其后外,一众侍卫担心木桥难以过多承重,只敢等他们平安过桥后才纵马上前。但祁王所骑乃是大宛宝马,早就不知影踪。
项重华一蹙眉,随即洒然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想巴结太子的人那么多,少华重一个不少,多华重一个太多,华重何必去凑热闹?此处地僻路滑,太子可要当心脚下,要是栽倒可就难看了。”言毕双腿一夹,奋力前奔,泥土飞溅而起。刘羲绰的劲装被污了一大片,气得咬牙切齿,狠狠抽了一下鞭子,自语道:“华重,你可不要后悔!”
祁王甩掉了众位兵卫,心里好不得意,往后瞧了一瞧,生怕又被追上。英姬驾着红马自一条小路忽然转出,原本应该紧跟其后的侍卫一个也不见了踪影,而跑在红马前的赫然竟是祁**才便中意的头羊。
她别头看见祁王,马不停蹄地笑道:“妾身追这羊儿追得好苦,大王快来帮帮妾身啊!”
祁王想也没想便一拉缰绳和英姬一起转入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片密林,耀目的阳光被浓荫挡在外,只留下一地的光影。头羊钻入了密林里,英姬勒马不前,却指向浓荫娇呼道:“羊儿被卡在树丛里了,大王快快,快射死它!”
祁王一头冲进密林,马蹄声越来越远。英姬用手指勾起了垂在面庞边的秀发,嘴角扬起一个恶毒的微笑。“得得”的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她一回头就看到了项重华。项重华一拱手道:“英姬可知大王去了哪里吗?”
英姬脸色微变,随即扬起头道:“郢阳君府的人不是应该和大王寸步不离的吗?你问妾身算是什么?”
项重华直直看进她目光闪烁的眼里,眼角一扫看到了长草隐掩下的几个马蹄印,打马便行。
英姬大声急道:“站住!大王不在这里,你去那边干什么?”话刚出口便立即红了脸。
项重华冷笑着回头拱手道:“多谢英姬指点!”沿着脚印便钻进密林。
密林主要由百年榕树汇成,盘根错节的树根树枝与其他高树交织成密集的树网,不但光线极为暗淡,脚下亦要时刻提防。项重华一面策马小心前行,一面调动全身的感应,留意四处动静。又走一会儿,便见前方飞鸟纷纷扑翅而起,祁王的惨叫和箭矢的破空声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