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阳君笑道:“没有大碍就好。”
项重华咬住嘴唇,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魏千雪虽不知原因,但也猜出他定有难言之隐,不禁愁上眉头。
孙乐看了看满脸焦急的魏千雪,不忍道:“君上,这次田猎大典,属下还没有出场过呢,要不这次……”
刘羲纬笑道:“本君记得你上次在太子的美人迷阵里受的伤还没有好透,想要博得君心也不急在这一时。”虽未明言,但要项重华出战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项重华的汗珠一颗颗滴在了地上,眼看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刘羲纬的笑容也已经很勉强,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瞅了一眼项重华后将头转向其他武士问道:“除了华重以外,谁有把握取胜?”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低下了头。
刘羲纬冷笑着,一字字道:“很好。看来本君得亲自出战了。”
绑满绷带的高健忽然从一旁凑过来,拱手道:“禀告君上。论剑术和随机应变,属下以为除华重外当属魏千雪姑娘为第一。她若出战,至少会有一半胜算。”
项重华狠狠瞪向高健,道:“你是为郢阳君着想还是公报私仇?”
高健冷笑道:“在华壮士之前,谁不知道邓将军是郢阳君府第一剑术高手?英雄难过美人关,能挫败邓将军的美人为什么不可以征服别人?”
刘羲纬望望正从英姬手里吃果子的祁王,又看看魏千雪,微笑着点头道:“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即使输了也不会丢人丢到哪里。”
众人皆不言语但都明白,刘曦纬已经决定用魏千雪换取郢阳君府的平安无事。祁王喜爱美色,魏千雪即使输了也不会降罪郢阳君府。何况有了魏千雪,姿色略逊一筹的英姬也无法大吹枕头风。
魏千雪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最后一次享受自由的空气。
陈嘉、孙乐均低下了头。曾经向她大献殷勤、赌咒发誓的人没有一个感再多看她一眼,多说一个字。
美人总会有的,但功名和权力则可遇而不可求。
她不敢看项重华,从郢阳君手里接过长剑便往场中走。
祁王苍老的手臂搭在英姬削瘦的肩膀上,不时在她粉嫩的耳朵旁低声言语,松弛苍老的面孔与青春的美色耳鬓厮磨,触目惊心。
项重华猛退几步,英姬甜甜的笑颜一瞬间幻化为了息雅,伴着苍苍白发的,满身红妆的息雅。
魏千雪已经走到了赛场边缘。只一步便咫尺天涯。一阵疾风从身边掠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身子已经被项重华远远抛到秦非的怀里。
项重华大口喘着粗气,手中拿着郢阳君递给魏千雪的长剑,遥遥指向了萧显道:“华重请萧壮士赐教!”
萧显笑着拱手道:“好说好说。”眼中厉芒一闪,手里的剑刃突地刺向项重华的肋间,显是以为项重华体力未回复,想要攻其不备。
项重华躲也未躲,反手一剑削过,不等萧显的剑尖碰到他的衣襟便削断了他的长剑,脚尖一勾一踢,掉落的剑尖如同激射而出的飞刀般狠狠打向萧显的膝盖。萧显没有想到项重华反应如此迅猛,忙一跃而起。项重华却如同看透他所有的动作,整个身子也高高飞起,滚滚袭来的剑气劈头盖脸压下,如同暴风雨般令人窒息。
萧显很快便被逼得左右支拙。
项重华却完全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仿佛将满腔的怨怒全发泄在了萧显身上,不到一会儿,萧显的劲装便已经被鲜血染红,只能咬牙苦苦支撑。
坐在外宾席上的姜国大将军见手下爱将已经遍体鳞伤自是焦急万分,但苦于带来的武士无人比萧显更高明,只能频频向陈国打眼色。陈国使者却故意撇开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原先还英姿飒爽的萧显居然此刻这么窝囊,太子脸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不时向姜国掷来怒责的眼神。姜国将军终于忍不下去,派出另一位剑士接替萧显参战,虽然知道只有落败的份儿,但也只盼能用车轮战减少手下的损伤。
体力过人的项重华见姜人竟敢不断派人出场,战意更是一发不可抑制,转眼间便连挑败了十几位高手,杀得满身溅血、双目赤红。姜国使者再也支持不住,悄悄派人到刘羲绰跟前求情,被一巴掌便打翻在地。陈国也终于派出剑士上台迎战,项重华怒意虽未平,但对其毕竟没有那么深的仇恨,干脆利索地全挑下场去,可这样反而衬得陈国武士更加不堪一击。姜国方看到刚才见死不救的陈人这样狼狈,个个心中畅快,竟然有人悄悄为项重华叫起好来。司仪虽然也看得津津有味,但见项重华已经连挑了几十名对手,再不停止未免有些过分,便请示祁王中止。郢阳君府众人不等项重华换下满是对手鲜血的血衣,便齐齐拥上去,把他高高捧起。高健虽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却也不得不对项重华暗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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