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和项重华第二日便跟着刘羲纬上朝。虽然朝堂中多数势力向着刘羲绰,但也有不少抗力与之争锋相对,显是莫令尹以前的支持者。祁王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半眯着浮肿的眼睛看着争论不休的臣子打哈欠,时不时牛头不对马嘴地插一句话。终于撑到快下朝,祁王伸了个懒腰,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退……”
刘羲纬向秦非和项重华使了一个眼色后排众而出道:“儿臣还有要事启禀父王。”
祁王揉揉眼睛道:“明天不行吗?”
刘羲纬跪地道:“此事事关我郢阳君府的清白。”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大司马,道:“父王遇袭的事,儿臣已经查出些眉目。”
祁王立即有了精神,道:“快说说看。”
刘羲纬一摆手,侍从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前,秦非和项重华也跟着上来行礼。秦非揭开托盘上的布,取出两把看似一样的砍刀,跪地呈上道:“请大王看看这两把刀可有什么区别?”
祁王从侍从手里接过两把刀,仔细看了半天,道:“寡人觉得完全一样。”
秦非道:“臣却有办法辨别。请大王赐臣一个铁盾,臣将当场以此刀砍击。”
祁王向太卜景原道:“太卜,在朝堂上用刀不会不吉利吧?”
景原道:“大王洪福齐天,但试无妨。”
祁王一摆手,果然上来一个铁盾。秦非使足了力气,先拿起左边的一把用力砍上去,刀子毫发无损,又用另一把刀砍,刀子却应声而断。
祁王奇道:“这刀子也太不结实了吧?工尹,你解释解释!”
左徒持笏上前道:“此事与工尹无关。”
左徒长子走上前,跪地摘帽,叩首道:“臣罪该万死!”
祁王一头雾水道:“这是怎么回事?”
左徒长子道:“臣一年前曾从朝中某贵人手里接过一桩收集各府废弃兵刃的差事。郢阳君府的兵刃就是臣,臣接手的。那些贼子手里的兵器想必便是由郢阳君府里淘汰的兵器略经翻新而成。这些兵器虽看起来无异样,但若砍到硬物很容易折损。”
祁王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这种事情!你可知,寡人差点就因此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郢阳君上前道:“父王息怒,左徒因为其父新丧,举家都没有出席田猎大典,所以对此事全不知晓。何况在知道儿臣的冤屈后,左徒不惜令爱子认罪也要为儿臣沉冤昭雪,此举足以将功抵过。”
祁王道:“好吧,恕你无罪,但要罚一年的俸禄!说吧,那个让你干出这等事的贵人是谁!”
左徒长子支支吾吾道:“臣,臣不敢说。”
一向沉默的伏碻君刘羲谦道:“你若不说,就是包庇朝堂的害群之马,父王决不饶你。”
祁王一拍桌子怒道:“没错,不说就砍了你!”
左徒长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大司马,道:“是,是大司马。”
大司马怒道:“你血口喷人!”
左右司马相视一眼,一齐上前向祁王行礼道:“臣等知晓此事后进行了秘密调查,发现这确实是事实。”各自从怀里掏出一叠资料递上。
祁王结果越看越气,豁然站起道:“你可真是好胆!寡人天天省吃俭用,你却通过霸占兵马交易中饱私囊!”
项重华和秦非听到“省吃俭用”差点笑喷。众大臣也各自忍笑。唯有李氏一族以及亲信脸色剧变。
刘羲谦沉吟道:“儿臣似乎也常听人说大司马家富可敌国,没想到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