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立即派出随行御医上前照料彭公。御医细细查看了半饷,向项重华拱手道:“彭先生受伤过重,恕老臣无能为力。”
项重华长叹一声,面上写满了后悔之意,向彭公一揖到底道:“华一时冲动,竟重伤了先生,实在是惭愧不已。先生若不弃,请随我同回雍国,华倾尽全力也要照顾先生周全。”
彭公动容道:“公子盛情在下心领,可这也只能怪在下技不如人,岂能连累公子?况且,我对公子下手也丝毫未留情。”
一旁响起一把悦耳温柔的叹息声。项重华一扭头,见隋瑾不知何时竟然也到了斗星台下。不待项重华开口,他便已经开始为彭公搭手诊脉,半饷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御医,道:“用酒化了,服用两颗,外敷两颗在关元穴、中极穴,彭先生自会转危为安。”
御医立即照做,果然一炷香时间未到,彭公脸色便已有了血色,微微回转。他见到高央袖手旁观,敌手却施以救助,不禁感慨万千。
项重华向隋瑾深深一揖,待要开口称谢,隋瑾却微微一笑,已经从容回到了席上。
项重华叫人将彭公送回行馆,转身竟然又回到了星斗台上。
这一下,不但连秦非大感头痛,连隋瑾也大感意外。项重华“噌”的一声又拔起重剑,往肩头一扛,提声道:“还有谁想打息雅公主主意的尽管来战。本公子奉陪到底。”
姜王见项重华霸在台上不走,还一口一个息雅,不禁怒火攻心。高央刚才的一番话他并非没有听进去,只是迫于情势紧急才未加理会,此时危机一过,自是全都想了起来,越看项重华越觉得他图谋不轨,先前的感激全化成了一腔怒火。
秦非暗暗叫苦,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听得对面想起一个脆亮的嗓音,道:“鄙人愿请先生赐教高艺。”
秦非不由一愣,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宴场“轰”的一声又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探头伸脖,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隋瑾回过头看着那请求出战的青衣少年,秀丽的剑眉微微一紧,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不要逞强。”
秦非也随着众人的眼光一起瞧向了隋瑾身边的少年,只见他长身玉立,虽看不见面貌,却不难想象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少年拱手道:“属下一定见好就收,知难而退。决不让先生为难。”
隋瑾点点头,又拿起酒壶,眉间却丝毫未展。
秦非越看那少年的身影,越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少年接过一柄细长的宝剑,终于转过身来,面上竟然罩着一个狰狞的木面具,只露出两点点漆般的眼睛。他走过秦非的席位时脚步微微一顿,也瞧了他一眼,接着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星斗台。
项重华见来者竟是一位少年,又看他身姿挺拔秀丽却戴着一副极丑陋的面具,不由好奇心大起,问道:“兄台如此标致的人才为何戴了这样一个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