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草向另一个士兵道:“我看你比他老实。你尝尝看!”
士兵也从杯子里喝了一口道:“确实没有怪味。不过,似乎有一点麻。奇怪,灯怎么灭了……”
灯自然没有灭,只是两个士兵却已经被毒倒。荆草背过身子,用手取过他们的佩刀割断手上的绳索,又用手割断脚上的绳子,换上其中一个士兵的衣服后端着托盘出了帐篷。此时夜已深,李放琛的帐篷和许殊的帐篷均已熄灭灯火,守卫的兵卫也有了困意,时不时打着哈欠。
荆草瞅准空档,施展身形,迅速钻入了李放琛的帐篷。星光自帐外隐隐射入帐内,对眼力过人的荆草来说已经足以看清一切。
李放琛正仰面躺在榻上,身上搭着的虎皮毯大半垂落地上。离卧榻不远的地方则摆着一张矮几,几子上铺陈着怡城以及附近的地形图,而压在地图上的赫然就是李放琛的头盔。头盔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宝石,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亦散发着淡淡的七彩的光芒。
荆草蹑手蹑脚挪到几子边,才靴子里抽出小刀,干净利索地撬下宝石装进怀里,正要溜出帐篷时,李放琛的声音忽然响起,道:“站住!不许走!”
荆草吓得差点跪倒在地,李放琛却翻了个身,接着喃喃道:“李贲你不许走!我还没有赢你,你这么走了,我一辈子都走不出你的阴影!为什么,为什么已经有了你李贲还要有我李放琛!”并荆草见他只是在说梦话才松了口气,他好奇心又起,瞧瞧溜回李放琛的榻边。只见李放琛已经转向内侧,乌黑油亮的头发长长的散落开来,随着虎皮毯垂落榻下。
荆草玩心大起,掏出刀子,迅速地割下了他长长的一大绺头发塞到怀里才溜出帅帐。荆草极擅长模仿他人,加上穿着雍军的军服,完全没有任何人对之起疑心。
他毫无阻碍地行到存放粮草的营帐旁,趁人不注意时,把一小瓶燃油洒在一方粮草上,掏出火折子往上一扔便溜了开来。此时正值深夜,虽有人看守粮草却精神极为倦怠,完全没有注意到初始时不起眼的火苗。
火越来越旺,顺着东南风一路蔓延了下去,顿时火光冲天。雍军这才发现了粮草着火,纷纷呼喊着救火。荆草则趁乱偷了一匹马,早逃离了敌营。
许殊正在酣睡,猛然听得外边乱成一团,立即翻身坐起,匆匆披了一件大氅就冲出营帐。但见人人皆手拿着水桶奔走呼号,整个军营乱作一团。
李放琛提剑赤脚、披头散发地冲出营帐,高声喊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惊慌?”
一个裨将立即迎了上去,道:“西面的粮草不知怎么着了火,烧掉了几个营帐的粮草。不过现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忽然闭住了嘴,惊讶地瞪着李放琛。其他的赶来的将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纷纷呆在了原地。
李放琛的头发竟然少了一大绺。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常人是绝对不敢自行损毁的,李放琛平日里颇以自己的长发为傲,又怎么肯轻易剪成这个样子?
李放琛察觉到众人的眼光,伸手一摸头发也变了脸色,叫道:“今晚被抓住的那个来烧粮草的男子在哪里,速速给我拿来!”
话没说完,已经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俯倒在地,道:“禀告将军,那个,那个被我们擒获的小子不见了!”
李放琛如遭五雷轰顶,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咬牙道:“项重华、秦非!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一剑砍死那士兵,高声道:“给我追!一定要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弄回来!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