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琛向那士兵道:“是这样吗?”
那士兵却置若罔闻般,只是看着手里的小斛,舌挢不下。他忽然把小斛往地上一扔,扑向陆里,边打边骂道:“你个贼子!我说我们怎么越来越吃不饱,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李放琛脸色一沉,令人取过小斛一看,气得几乎背过气去,道:“大胆陆里,竟然私改小斛,贪赃枉法!”
陆里一时目瞪口呆,道:“这难道不是……”话未说出,已经被士兵塞住了嘴,缚上手脚。
许殊上前向李放琛一揖到底,道:“属下派人查得陆将军通过实现将小斛里面填充木块以私扣粮食卖给粮商谋取私利,证据确凿,请李将军定夺!”身后的两个侍卫举着两个托盘上来,一个是粮商的口供,一个则是另外的几个小斛。
陆里怒目瞪着许殊,眼中几乎要滴血。
李放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殊,道:“军师确定查清楚了吗?”
许殊不动声色道:“属下确定。”
李放琛缓缓走到他面前,拔剑道:“军师好凌厉的手段。”
许殊心里一阵狂跳,却依然昂首镇定道:“为国效忠,理应如此。”
剑光骤然亮起,众人眼前一花,陆里已经倒在血泊里。
李放琛将剑上的血渍在他身上擦了擦,道:“把陆里的罪行与其首级一起示众!”头也不回地走向帅营。
消息一出,雍军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陆里一人身上,而陆里伏诛则消除了这股怨气,雍军躁动不安的情绪竟然得到了平稳,众人虽依旧只分得一小斛粮食,但因前几日进食均不满一小斛,所以胃口也就变小,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饥饿,逃往翼营的士兵也越来越少。
李放琛眼望地图,双手环胸似在思考什么,门帘一掀,进来了一个男子,竟是许殊。
李放琛淡淡道:“军师未经通报擅自入我帅帐,可是有何急事?”
许殊摘掉冠冕,双膝跪地道:“属下前来领罪。”
李放琛依旧没有抬头,道:“军师何罪之有?”
许殊道:“陆将军之事,其实……”
李放琛忽然一笑,道:“军师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本将军早已知晓其中内情吗?”
许殊道:“属下从来都没有想过能瞒过将军。”
李放琛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虽然冤枉了他陆里一个,却拯救了我雍军。”
许殊道:“将军不怪我?”
李放琛道:“有什么好怪的?要怪就怪他陆里有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许殊脸色微变,低下头。
李放琛抬起头却道:“你见过没有影子的东西吗?”
许殊一愣,摇摇头。
李放琛道:“所有事物都有影子,正如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一般。这本是自然之理,无可厚非。光照越强烈,投下的阴影越暗。聪明人不会奢求万物没有影子,只会使得自己不要被阴影笼罩。”
许殊自行站起身子,道:“我明白了!”
李放琛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