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庭困顿,使她感到迷茫无措,可能被毒贩瞄上了——要知道,现代毒贩盯住的目标,不一定都是富家子弟,普通生也是有的,这是由于大陆对毒品这方面管制得很严,使他们不分贫富,只看机会。没钱的,他们还有器官可卖呢。在某某市不是有一个为了还毒债而卖自己肾脏的案例吗?尤其对于女孩子,更不那么管贫富了,可以卖/淫嘛。
“面前的陈桂燕这个女孩子,我从没大关注她的存在,到注重她。现在,有点儿鄙视她了。现代社会,不论你是谁,都有可能被社会毒瘤感染致不可救药。
“这次她要的,是红葡萄酒,她笨手笨脚地起瓶塞,还是我接了过来,把瓶盖打开,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对着她举了一下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笑了,‘有点儿风度不好吗?’
“我说,‘口喝。’
“心里想,跟你还讲什么风度?
“我喝完这一杯,又倒满一杯,就手持酒瓶,等着给她倒。
“而她反倒把酒杯放在桌上,‘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呀!’
“‘你的脸色很不好,有点儿青绿。’
“‘是吗?’我回头去看,我身后就是那面不小的床尾镜。刚才我就是透过它,看到她大跨步来写字桌上取东西的样子。
“我坐得离镜子很近,但我把脚抬一下,镜子里照见了我的脚。我回过头来,问她,‘需要多少?’
“心平气和地谈吧,何苦一会儿剑拔弩张,冲进来几个人呢?
“‘什么?钱?,我不需要钱,我是全额奖学金,只是包下这间房,还有这餐饭,恐怕得你来付,我的奖学金没有这方面的余额。’
“‘那……’我喝了一口酒,‘为什么把脚缠上?’
“‘脚?’陈桂燕的脸腾地红了,‘我绷不住劲儿啦——你以为我是伪装的,以此来向你要救济?’
“‘把“救济”换个词,这话就比较完整了。’
“‘换个词?换个什么词,钱?你都帮我们那么多了,我还舔着脸管你要钱?’
“‘那你为什么把左脚缠上——实际上,你应该缠上右脚。想一想,在石弓山市火车站你是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下的车,你脚一着地,就说崴脚了,那么,你哪只脚先着地?是左脚吗?’
“陈桂燕想了想,‘我靠,弄错了,应该是右脚,不过……’
“她把缠在左脚脖子上的纱布一圈圈地打开了,露出左脚踝,看左脚踝上的抹着碘酒类的药水,微微有些肿。
“这回该轮到我脸红了。我说,‘我错怪了你,但是,我分明看到你大跨着步子去电脑旁取东西,一点儿也没有脚疼的样子。’
“‘是的,我的脚脖子没那么疼,只是有一点点,是前天崴了一下……不用动手术,我是吓唬你呢。’
“‘目的呢?’
“‘目的……目的就是让你来一趟这里,住进鸳鸯宾馆,陪我度一个“蜜周”。’
“‘你诓骗我。’
“‘你骗我在先。’
“‘我怎么骗你了?’
“‘你说,有个女孩已经等你在那里了。我妈去过你家,说你家根本没有女人去过,为什么?为什么搪塞我,不肯接纳我?
“我最头疼谁让我说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