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见她妈要发火,赶紧领着兰兰进了屋。
看她们俩把门关上了,安凌颜正色地对严律己说,“我叫你一声大哥,但你要实话对我说——你听谁说的,因为我说话驽,干实开不娶我?”
严律己看看我。
安凌颜说道,“没关系,这里的内情,小红都知道,不用瞒他。”
“实开说的。”
“实开对你说的?”
“不是,是兰兰她妈说的。”
安凌颜怒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实际情况是兰兰的妈,抱着兰兰找到的我,对我说,‘你要毁了实开的前程,你就和他结婚。’那时,我们都装修房子准备结婚了。”
严律己抽了一口冷气,“这女人,怎么这样!抓住老实巴交的实干就不撒手了,人家正常的结婚还不容人家!对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就应该除掉他!”
严律己又看着我。
安凌颜也愣愣地看我,不知严律己这话是啥意思。
我连忙在桌子底下用腿拱了一下严律己,他看了我一眼。
他是不是以为我产生杀人的动机,缘于安凌颜呢?
我急忙说,“是,是我爸。我爸的阴魂去看兰兰妈去了,杀我爸的恶鬼就把阳台上的一盆花推了下去,正砸在兰兰妈的后背上。”
严立刻明白了安凌颜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我还瞒着安凌颜,就改口道,“有鬼?”
“是,我爸就是被一个鬼杀死的,而且这个鬼还……”
安凌颜接过我的话,“杀了我们单位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和实开都有关系。”
跟谁说,谁都信,唯有跟严律己说,他不信。到不是他脑子里都是唯物主义,而是他知道是我出手伤了兰兰的妈,我等于对他供认不讳了,什么鬼杀的?他心下不得笑安凌颜,你们都让一个疯小子唬了,他的话,你们也敢信?
可是,话说回来,你不也信这个疯小子的话吗?这疯小子不也解了你的心结,去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啊,这女人,罪有应得,心眼这么坏,鬼都看不下眼儿了,必先除之而后快!”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且,没有搞明白我和安凌颜说的鬼出手杀人的逻辑。
我和安凌颜相互看了看,都心知肚明,也无意去纠正他,就随他的话下去吧。
严律己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就把话转到我爸身上,“实干是个好人哪,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他的评价不变。”
严的言外之意,是我爸对不起他,勾引了她老婆?当官的满口车轱辘话,转来转去,对自己都有利。
“我们现在社会,应当提倡实干这样的人,崇尚这样的人——你们家给他开个牌位没?”
安凌颜说,“开了,在阳台上。”
“走,看看去。”严律己说着,站了起来,走向阳台。
我和安凌颜也随他走进了阳台。
只见阳台堵头那儿放了一个小桌,桌上戳放着我爸的一张“标准像”。标准像前放着用小碟子盛的今天吃的各样的菜,还放了一小杯酒,和一盒玉溪烟。烟,拆开了封,抽出一支,搭在烟盒上,旁边还有一个打火机,那意思是他要想抽,随时可以抽。
我爸愿意抽玉溪烟,他常说:软中华,硬玉溪。单位就以招待烟为名,给他买硬包装的玉溪烟,他说,我抽的不多,一天一盒尽够了。
这些烟,都是安凌颜去烟草公司给他成条成条地批回来的。恐怕他出事之后,还剩许多硬盒玉溪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