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主要是新增的人手都是实力派,城里的障碍清扫得差不多了,转了几圈都没看到还有怖尸粽子,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忙着清尸毒,包扎伤口。
我和李亨利寒暄了几句,发现除了眼镜和东海,其余的人对他还活着好像都没什么大反应,这倒让我感到很纳闷。阿勒不知情倒还好说,怎么胡子和张弦也不吃惊,连吴敌都跟没事人似的,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却还故意瞒着我。
我问胡子怎么没跟我说,胡子愣了一下,说:“你这一路也没问啊。”我愣了一下,想想还真是,但话虽然被他搪塞过去了,死人活人的大事,绝对不是一句我没问就能说得过去的,他们肯定还对我隐瞒着一些事。
张弦说:“我刚才和李老板临时封堵了陵寝入口,才隔离了那些怖尸,我们先去看看那里情形怎么样了,回头再决定大家要不要进去。”
他没有给我们商量的余地,而是直接替我们作决定,但大家都没有异议。我知道这是非常状态下的生存环境,不需要那么多民主,只需要卓越的领导者和执行者,过分的商量反而会致大家于死地,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他们隐没在黑暗里,东海说:“我他娘的就纳了闷啦,这都下午了,怎么天还是黑的?这个年月也不该出现日食啊。”
胡杨回应说:“听说沙漠里有一种自然现象,叫‘黑天沙’,是沙尘暴的光学折射效应,天空中密布的沙尘散射了大部分太阳光,如果再碰上乌云盖顶的阴天,天上雾霾又多的话,几种反应作用到一起,就会形成天黑的假象。不过这都是老人说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不知道真假。”
博格达笑话他说:“就你也活了大半辈子萨?那你不是个短命鬼?”
胡杨笑着说:“倒斗损阴德,你还想长命百岁?就算侥幸不进局子里折腾你,也要被良心折磨,这人心里要住上了鬼神呀,你逃不脱有大限到的一天。”
夏明笑着插嘴问:“那要是人心里不住鬼神,百无禁忌呢?”
胡杨瞥了他一眼,很有点瞧不上,笑着反问他:“那还算是个人吗?”
夏明脸上有点挂不住,胡杨估计不想跟他闹矛盾,就爽朗地笑着打岔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有一次我开着卡车到哈密拉煤,好心将一个维族大妈给捎上了,但大妈太胖,车里坐不下,就让她坐到后面拉煤的地方了。等我车到了地方,我忘了大妈还在后面,直接升起了千斤顶,车斗就自动将煤倒下来了。”
阿勒吃了一惊,忙问:“这哪里是什么笑话?别闹出人命了,那个维族大妈后来怎么样了?”
胡杨认真地说:“可不是嘛,人命关天,我心里急啊,这会儿我才想起大妈还在后面呢,赶紧拿个铲子挖人去了。我把人从煤堆里挖出来,刚准备给她说对不起呢,只见大妈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煤灰说,‘哎小伙子不好意思欧,太胖了么,车都给你压翻掉了!’”
我们都哈哈笑起来,聊开了才知道,博格达是塔吉克人,胡杨是住在哈密和罗布泊之间的汉人,有四分之一的罗布人血统。阿勒本来因为艾沙和库尔班的死,一直表现得郁郁寡欢,这会儿却显得很高兴,对胡杨说:“你也是罗布人?太好了!虽然我们罗布人适应了沙漠生活,但沙漠也征服了罗布人,生活越来越艰难,人口繁衍是个大问题。我的族人如今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