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成安掀起眼皮沉吟了半晌后才开口“去医院。”
司机坐在驾驶座通过后视镜大胆的看了坐在后座沉默的人,到底是父子天性,无论他有多不满少爷他…还是放不下老爷的吧?现在要先去医院看看老爷也是因为担心他吧…
甩掉脑内的想法专心开车很快就将车开进了医院,凌成安径直下车往住院部走去,这里的环境很好连外面的景色都处理的极好,若是在这里养病光是每天能看到这舒适的景致就能令人身心放松下来。
走进来的男人步履匆匆显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多余的景色,大步跨进医院,电梯到了楼层后,凌成安从电梯出来,长长的走廊幽静清宁,待走到一间病房门前凌成安停住了脚步,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令人费解,抬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扭动后推开门。
走进去看见的便是半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两鬓发白也许是病痛的原因,他坐在病床上看上去虚弱苍白,没有了以往的锐利锋芒,此刻倒真只像是个普通的老父亲,见到凌成安进来,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成安,你来啦。”病床的男人强撑着虚弱无力的微笑看着凌成安开口道。
凌成安眉头轻蹙了一下后又展开,并没有搭坐在病床的男人的茬,而是自顾自的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往日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这个…害得他拥有不齿身份的男人,凌成安一时间心内复杂不堪,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只能冷声开口“嗯,你好些了?”
听到凌成安的问候,坐在病床的男人声音哽咽了下“我好些了,成安,你…”
还没等他说完凌成安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希望你太早死了,死亡对于你来说是解脱,而你——注定要遭受折磨还了你所犯下的罪孽之后才有资格去死,你死了之后也只配下地狱永远不配转世轮回。”
凌成安的话就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膛,一瞬间男人的脸色便挫败不已,看上去就像是又苍老了十岁一样,凌成安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忍可很快便消逝,看着床上的男人冷然开口道“我回来不是为了帮你,要不是…要不是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液,要不是因为我还是你的儿子,我根本不会管你更不会管那个烂摊子,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从来都不是你的儿子,我没有你这样冷血无情的父亲。”
凌成安脸上的气愤令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更加难堪“成安… 我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你恨我都是应该的。”
凌成安听到他的话只是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跟我道歉?道歉有什么用?跟我妈道歉?你道歉了她就能活过来吗?要是当初你少一分自私不是那么绝情的话,我妈会死吗?我妈会郁郁而终吗?人人都到你是个事业有成的好男人,可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都做过些什么好事?何况…”凌成安顿了下转过视线看着紧闭着的门“何况你要道歉的人根本不止是我们,你最应该道歉你最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不,我没有对不起那个人,那都是她自己自找的,我没有对不起她,我可以承认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可那个人,我永远都不会跟她道歉,要不是她,你们母子两怎么会受这样的苦?”病床的男人情绪激动的说着话,看着凌成安急迫的解释着。
“她过世了,她已经死了。”凌成安一直看着大门没有6转过头来看病床上的男人,语气平静的陈述着这件事。
听到凌成安的话,病床上的男人似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脸色较比之前更为惨白颓败的垂下眼皮浑浊不堪的眼眸牢牢盯着雪白的被套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死了?不可能的,她肯定还活着,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她不是出国了吗?她不是丢下了骨肉出国了吗?”
“你在这座城市只手遮天,你是站在这座城市顶端的男人,你在商场雷厉风行血战疆场的拼搏一席之地,这样的你连查个消息都做不到吗?你要是真的相查探她的消息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的消息呢?都是你,是你这个刻薄的男人害死了她也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多么痛恨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液,我多痛恨我是你的儿子,这肮脏的血液令我感到恶心,你就是个刽子手,是害了所有人走上迷途的恶人。”
凌成安转过头来愤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厉声指责,而床上的男人却像是陷入了梦魇幻境之中不可自拔,自从听了凌成安的话之后,便一直不停的重复说着一样的话,一直在低低的喃喃自语,凌成安看着自己父亲变成这个样子,心内酸涩难忍却又觉得畅快,仰头长笑脸上满是悲哀讽刺,报应!这都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