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一阵阵嚎啕大叫从殿内传来,正是贞岚的嘶喊声;宫里的宫人里里外外都手忙脚乱的忙活着。
其实没等易呈墨到来,已经有了两次生育经验的贞岚,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的去告知萧瑾晟不好的消息,所以易呈墨怀疑她是故意在郝若初出事期间,想引开萧瑾晟的注意力。
易呈墨唯一庆幸的是,萧瑾晟把这件事交给他,既然有任务在身,也不免要进去看看,不然万一出什么事,恐怕他又是第一个逃不过重责;况且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好。
寝殿内,贞岚已经是满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上,一张煞白的小脸,嘴唇被咬的发紫,看样子这次确实有早产的迹象。
“娘娘,易太傅来了。”白鸽在旁轻声的说道。
“什么?”贞岚眉头一皱,一脸很是反感的表情,酝酿了几口粗重的气息,她又道:“皇上人呢?”
“据说还是奔赴火场去了。”白鸽眸子一低,一脸黯然的低声说道。
贞岚紧抓着被褥的手,紧紧把被褥扣在掌心里,贝齿咬的嘎吱嘎吱的脆响;此时她真是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先下手铲除了郝若初这个祸害,不然以后迟早还是她最强的敌对。
至于萧瑾晟口中那些信誓旦旦承诺,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磨练;既然他先待她无情,那么今后也就别怪她贞岚对他萧瑾晟无意。
“微臣奉命前来为娘娘请脉。”门口,易呈墨恭敬的音声传来。
贞岚缓解了一下情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先前服用了催产药,不然这会假装早产的内幕,肯定瞒不过易呈墨的法眼。
“易太傅快快请进,我家娘娘由于过度疼痛,这会已经气力尽失,还望太傅帮帮我家娘娘。”白鸽这时迎出来,焦急的对易呈墨说道。
“姑娘放心,身为医者,我必尽全力保护娘娘及腹中皇嗣。”易呈墨也颇为有礼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多谢太傅,太傅请。”白鸽抬手示意他进去。
易呈墨心里更加肯定,贞岚早产很可能是伪装出的假象,不然都这个时候了,她的贴身宫女还能跟他扯这么多废话。
“易太傅,求你……求你……救救小皇子……”贞岚躺在床榻上,满头大汗,有点有气无力的说道。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贞岚当然多少要做作一点,不管怎么说,她和孩子的命还是要交到易呈墨手中;虽说他不敢擅自对她们怎样,但也要以防万一。
“娘娘放心,微臣定竭尽所能,务必保娘娘和小皇子安然无恙。”易呈墨不温不火的颔首说道。
“那就有劳易太傅了。”贞岚从易呈墨冷淡的态度中,隐约意识到他内心好像藏着什么,也或许正应了那句话,做贼心虚。
“娘娘言重了。”易呈墨又颔首说道:“有劳娘娘再多忍耐一会,容微臣替娘娘请个脉。”
贞岚在颤抖中,将玉手伸了过来,这会服用催产药已经有一段时间,易呈墨应该很难查到她体内有催产药,所以贞岚并不但心这一点。
短暂的数秒后,易呈墨收手,确定贞岚就是早产,对于导致早产的原因他并不感兴趣,但是想在她身上或者孩子身上动点手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孩子是无辜的,即使他心里痛恨贞岚对枫儿下的毒手,他也从未想过把仇恨报复在她孩子身上;当然,贞岚另外。
就算此次生产中他不下手要她的命,贞岚也迟早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相应的代价。
折腾了一天,贞岚也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易呈墨一直蹲守在殿外,实在不行,就进去给贞岚把脉,然后给她开相应的药物增强体力。
这样循环的过程,一直持续要深夜,贞岚终于安然诞下一名男孩;虽然说折腾了一天一夜,最终也算是母子平安。
萧瑾晟始终都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得知贞岚生下一名小皇子,他还是没有前来看望;甚至连第二天的早朝都取消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因为他抱着那具尸体,漫无目的的来到一个小湖边,跪在河边上,面前是那具已经烧焦的尸体。
此时的萧瑾晟,已经不再是那个妖魅惑众的俊朗男子;一张憔悴的脸上,胡须隐约可见,还残留着穿梭在火海中留下的黑灰,神色无光,表情呆滞。
就这样没有思绪,没有意识,吹着寒风,不知过了多久,麻木了多久,他终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那股寒意被吸到肚子里,却还没有他心里的寒意冷。
一双颤抖的手,颤颤沥沥的伸向面前那具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尸体,眼眶再一次被一股炽热的热潮席卷。
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庞,心痛侵蚀在全身,啃噬着他每一个神经。
一具黑乎乎的尸体,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可以留恋的真面目;他恨,上天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连最后一次弥补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为什么要将这么残忍的一幕,降临在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身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