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道圣旨在,还有什么人敢不听命。石贝在马背上看着,虽然自己这边兵力不足,但是只要开始两面夹击,这大云关攻克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傍晚时分,张靖和姚直收兵了。战场上一片狼藉,石贝坐在运粮车上,姚直走过来,看石贝一个人坐着,就问:“先生这是在想什么啊,是什么计策啊?”
石贝说:“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困境了,前后夹攻,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完全是对我们有利的局面。我们应该用攻心法,而不是一味攻城。”姚直问:“那我们怎么做?”石贝说:“经过了今天的一战,大云关守军的士气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挫折。我们只要切断他们的粮草,同时在城下烧火做饭,让饭菜的香味被他们闻到,他们自然会士气瓦解。不出十天他们就完了。”
姚直掉头:“好,我们就这么办。你和张将军守在这里,我去断他们的粮道。”石贝说:“不,我去。顺便看一下继续进军的路线。”姚直也没什么可说的,“好吧,我去和张将军说。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吧。”石贝微笑。
转过天,石贝带着一千人出发了。历帝天天发火,催促赵奔出战,但是几万人几天时间就将口粮吃完了,但是后续的运粮队连半点消息也没有。赵奔知道,他们一定被背后的这支军队消灭了。李从天天开战,不是率军攻城,就是擂鼓敲锣,大云关守军上上下下都是饿的,伤的,绝望的。开始出现逃兵的现象了。但是赵奔根本没有办法禁止。这些事都禀告历帝了,历帝因此一病不起,每天都捂着臃肿的脸,痛的根本无法入睡。
经过了两天牙痛的折磨,历帝反倒清醒了。历帝知道,这里怕是守不住了,继续守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派人召见赵奔,赵奔来后,历帝坐在宝座上说:“爱卿啊,现在有人告诉朕,大云关守不住了。依你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守住呢?”
赵奔说:“臣以为,现在士气低迷,受到两面夹击,也断粮了。除非马上突围返回西京,否则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历帝捂着脸颊,“那……不走的话,能坚持多久。”赵奔说:“如果将士用命的话,十天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士气……”
历帝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疼的麻痹了,“传旨,退兵……还有,叫昆仑奴过来。朕的背酸了。”说完就昏过去了。吓的宫女太监乱作一团,赵奔悄悄走出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退兵了!”李从兴奋的摩拳擦掌,在大帐里快步的走来走去,“真是难得的机会啊。我们马上进关,和张靖、姚直会师。杀进西京!”
袁玄说:“陛下所言正是。我们马上进攻。张专、梁皓和郭布的军队已经在集结了,臣自作主张已经吩咐浩国公和擎国公准备出发了。臣擅自动兵,死罪。”
李从摸着一把胡须,笑着说:“无罪,无罪。快去准备。”
历帝和赵奔这边退兵,那边诸侯军蜂拥而至,梁皓军的身后紧跟着郭布军,前面有李从的人,后面也有李从的人,大云关城楼上的旗帜还在燃烧,没有来得及走的卫朝士兵还在和登上城楼的诸侯军厮杀,城楼里面就挤着几百上千人,争先恐后你推我,我挤你,有的挂在门铜钉上被活活挤死,有的被撞倒在地被活活踩死,场面异常混乱。
只因为李从横刀立马的一句话,“先入西京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石贝、张靖、姚直和几千人在官道旁驻扎,看着历帝和赵奔退兵,又看到张专第一个追上来。张靖说:“哼,自从会盟中都开始,这个张专一直就是在别人的身后,现在得了便宜就能抢在所有人的前面。真是行啊。”石贝说:“我看不错,他们这么着急这么一股抢劫的架势,反而是好事,把所有敌军都吓住了,我们就可以一路到西京了。不是好事吗?”姚直说:“那也不能让他张专抢了头功啊。”
石贝说:“放心,他就是真的第一个进来西京也没有用。咱们的陛下会愿意吗?走吧,我们去见大治皇帝吧。”
第二天的大云关刚刚结束了战斗,依然到处都是血迹,但是李从却得意洋洋的坐在城楼上,看着千军万马从自己的脚下经过。王宪和石珍就在左边,袁玄和薛观在右边。听手下说石贝,张靖,姚直来复命。李从让他们上来。
袁玄却说:“陛下。石贝真是个人才,此次成功偷渡大云关,为我大军立下大功,可见他的谋略在臣之上。不知他的文采如何。不如就今天这个机会试试他。”李从扭头问:“那怎么试啊?”袁玄说:“石贝深入关西,截断敌军的粮道,一定知道关西百姓的情况,就以此为题目,让他做一首诗。”李从随口说:“好吧。”
石珍在李从身边站着,不知道袁玄又是在做什么,心里开始打鼓了。
张靖和姚直已经去领赏了,只剩下石贝一个人。李从的侍从过来说,让他做一首诗,以关西百姓为题目。石贝瞥了一眼,连笔墨都带来了。就知道是袁玄的主意,可是也没有办法。石贝坐下来,提起笔略加思考,回忆了在回大云关的路上的一件事,先在最前面写道:回军大云关路上,所遇一事。随后才写了一首诗:
过云关道西行过云关,长戈将令传。鞍前挂佩剑,十里马蹄践。
关前血城砖,更旗竖新幡。山道野草千,云下是何天?
城东新天地,关西难民塬。驻马问白翁,托钵为哪端。
老翁拄杖哭有言,徒然无计只身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