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难大军刚刚重新调度准备退去时,城楼上突然举起了无数的火把,一声炮响城北和城南方向季虑和龙大奎率军杀出,雷长打开东门从正面杀出,又一次合围了李难.
李难来不及撤退,只能且战且退,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雷长命令季虑回城,自己和龙大奎继续追杀,一直杀到李难大营。已经准备好伏击的副将突然发现李难败退,雷长和龙大奎从后追杀,马上下令打开寨门。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治军不是被追上残杀,就是堵在门里动弹不得。就在此时雷长率领的雕翎甲骑一阵箭雨,守大营的治军被压制住了,堵在门里的治军将士也被全部射杀了。李难看情形已经极为不利,便下令全军撤退,顾不得其他,李难带着自己的卫队逃出战场。
被俘的治军多达四千八百多人,死尸更是如同洪流,泛滥在整个战场。
雷长跨马拖刀,“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告诉弟兄们,快掉清扫战场,能拿的全带走。我们半个时辰后立刻回城。”
回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赏,赏了所有立功的将士,其中以斥候的赏赐就丰厚,每人赏钱千贯,酒十斤,肉十五斤。
逃回去了李难清点了一番,自己的一万人马已经只剩下区区七百人了。李难严令,任何人胆敢将此次战况上报中都,杀无赦。为了立威,李难毫不犹豫杀了军中的主簿。军中立时缄默。
就在李难兵败易源时,李从与梁皓在烨县对峙了整整十天。双方的岗哨都可以看见彼此。李从心里很是不安,李难能不能守住易源,乃至易郡。梁皓亲自在这里与朕对峙,会不会已经派人去了易郡。朕要不要也如此?分兵?不能再分兵了。可是……李从在自己的大帐里不知疲倦的踱步,张靖说:“陛下,我们兵力虽多,但是将领却少,而且是两面受敌,不如我们各个击破,末将愿做先锋。”
李从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个、这个……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张靖只好告退了。
对面的梁皓坐在胡床上看着地图,身边只有纪参一个,梁元,令狐武功已经出击,而长孙文乐留守党阳。纪参说:“想不到李从会真的和我们对峙了这么久。他沉不住气了,不是强攻就是试探。”
梁皓用丝巾将头上脖颈上的汗擦去,“我看他会试探。他看似鲁莽,实际上他不仅是个莽夫,也是个疑心重重的人。”梁皓定了定神,气力细弱的说:“停说雷长在易郡已经得手,李难也去夺城,局势还不明朗。我们也要小心些啊。”
纪参小心翼翼的问:“主公,你的身体……”
梁皓挥手一笑,“自然无碍。先生专心战事就好,老夫的阳寿还长着呢。”
纪参说:“我以为我们这样与李从对峙,固然能为公子和令狐将军铸造机会,但是我们也就不能进军了。不要忘了,我们和石珍、石贝有誓约,先入中都者王天下。”
梁皓小声说:“入中都者已然在路上了。”
纪参顿时一颤,“是公子……也好,公子早晚要肩负主公的大业。那么我会尽全力拖住李从,让公子可以乘虚夺取中都。”
梁皓和蔼的笑道:“奈何时无奈何。先生应当知道老夫所想。元儿无功无德,怎能继承家业。”
纪参点头,“为人父母尽皆如此。”
李从突然从自己的床榻上跳起来,抓着毯子环顾四周,发现居然还是白天,李从叫来了人,问:“今天什么日子?”来人说:“回禀陛下,是巨鼎四年九月十一。刚过寒露。”李从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十一?就是说朕已经在这个地方整整十二天了!居然一事无成!去叫张靖过来。”
张靖马上前来觐见李从,刚要行礼却看见李从将地图放在桌案上,正在反复观看。张靖还是打断李从,称臣行礼。
李从说:“你过来。”张靖上前,李从指着地图,说:“你看北面,雷长已经深入易郡,李难已经去驰援了;义儿本来是前往定郡的,却因为丘县被围而不得不弃船登岸,协防丘县;我们也在烨县与梁皓对峙。他们还真的联手了,现在已经是三面受敌,朕有十分不好的预感。依你看他们下一步会如何用兵?”
张靖看了又看,说:“启禀陛下,敌军的兵力彼此配合,互相支援,一定是有目的的。如果我们不能摆脱劣势,三面受敌,我们将会被一击即溃。”
李从反问:“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张靖说:“末将以为有两件事一定要立即实施。首先请袁玄先生为我军筹谋对策,另外立刻放弃易郡,它离北郡、北关郡和渠郡实在是太近了,浩国公的兵力不算多,只要将粮草运回即可无需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