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高图从宫里回来,座驾马车刚进街巷,就看见自己的府门前的带着礼物的人足足有上百人。说是来送礼的,其实只是送来礼单的,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被你等人怀疑,礼物会在接下来的十几天内以各种名目隐秘的送进门。
高图下车和前来送礼的人寒暄几句,吩咐手下礼单,然后招待了些酒菜就打发来人去馆驿了。晚上简单的处理些文案后高图打开那些礼单,一份份全是些金银珠宝,翡翠珍珠,绫罗绸缎,白玉青瓷之类的,足足有八十多份,粗略一算就有百万之资。
高图自言自语,“比起去年清明和重阳,份数和价值都少了啊。也罢,反正也不必算计这些小钱了,何况年尾时也还有他们的孝敬。为了继续做官,真是什么也做得出来,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高图趁着夜色,打开了密室,将这些礼单放在了密室的供桌上,而在他的身边,全都是柜子,和打开的箱子,柜子上落满了金砖银条,玉器瓷器,箱子里也全部都是银锭、珍珠、玛瑙、宝钞,足足有二十个柜子,三十多口箱子,供桌上还有厚厚的两大摞契约,分别是房契和地契,两摞都有五六寸厚。
算下来这间密室里的全部的财产部下巨万之数。
大治朱雀三年,八月末,就在大彻的水军最后的训练业已完成,南征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时,高图一手炮制的新法在实施了一个多月后,最终成为了压垮南方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大规模的暴动在江南的几个郡兴起。南水郡,沧海郡,江川郡,南海郡四个郡是最为严重的,暴动之余打击官府,抢劫官仓更是有人打起了诛杀暴君之类的旗号,公然反抗朝廷。
暴动在出现了不到半个月,已经将这些郡的半数土地掌控于掌中,从乱者转眼见多达三十万,其中有一半是被剥夺了土地的流民,被迫上山落草,多年流窜的流寇,和对朝廷仇恨至极的平头百姓,人心失尽的大治王朝的风雨飘摇到了最后关头。
消息传到了李难的耳朵里,将军们为了出战的事吵的不可开交,但是李难还是决定了段冲,魏浪,张靖,姚直,以及追随自己的一些将官随自己出战,薛观和穆英继续把守边关。因为新兵还不具备上战场的能力,还是决定动用老兵,说是老兵,其实全部只剩下不到五六万人,加上有些经验的士兵,不过**万。其余都是老弱不堪大用的。
高图在一旁听着他们的用兵方略,“如果这一战这些有经验的老兵也损失惨重,那么陛下南下就更顺利了,说不定还能一阵击溃。我可要立下这一功劳。”
“陛下。”高图说:“此事非同小可,必要时不可手下留情。臣得知彻军水军已经训练完成,南征已经是迟早的事,为了避免内外受敌,一定要极快的将内乱平定啊。”
李难看了高图一眼,“朕知道了,朕决定御驾亲征。朕不在咸陵时,你可临机专断。”
高图连忙跪下,“臣谨遵陛下圣命。”
第二天李难就匆匆忙忙率军出征了。
为了解除对南郡的威胁,李难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南水郡。担心李难会知道在南水郡所做的事,高图连夜送了书信到南水郡首府临州,统治南水郡太守,务必遮掩瞒混过去。这样一来,整个南水郡就“热闹”起来了,太守忙着销毁账目,除掉或是收买不安分的证人,还要筹措大军的饷银,不得不忍痛舍弃自己贪墨的私财,外面则是兵荒马乱,流民流寇成千上万太守无奈直接给他们扣上了贼军的帽子,期待着李难将其全部剿杀。
事先得到了李难的行军路线,太守就可以将李难经过的地区全部粉饰一新,饱受盘剥的百姓,惨遭荒弃的土地都被他们伪装成了欣欣向荣的田垄,还让士兵乔装农夫去假装耕种。虽然为此花费了不少钱,但是高图垫付了七成的费用,还是为了保住性命,太守及其南水郡的其他官员也只有骗下去了。
李难出征可能经过的地方,高图也是一样的如法炮制,如此一来本就陷入动乱的江南变得更加混乱和“热闹”了。
就在这场动乱轰轰烈烈的展开时,终于有人打起了了一面旗帜——诛杀暴君,讨伐治王。这个人就是在江南流窜多年的匪首,刘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