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您说的公子得的会不会是……时疫啊?”玉儿想了想,不安地问道。
时疫!这几乎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词!
杜筱月从椅子上站起来,焦急万分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今这个状况该如何是好呢?她回过身去,正好看见桌上的铜镜,在铜镜前坐下。她双手颤抖地抚上脸颊,里面的女子花容月貌,若是就这样……
不!
杜筱月摇摇头,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她的目光扫向云楼,心中不安地默念:公子,不是妾不愿追随您,妾也是真心爱您的!可是……可是妾有云楼啊!云楼是您的骨肉!若是妾就这么不在了,云楼该怎么办?妾不能不顾及云楼!您放心,妾一定会好好抚养云楼长大成人,这样也算不辜负您啊!
只是……
公子身边就她一人,如今公子生病,于情于理她都得侍奉在侧啊!该怎么办呢?如何推脱?
杜筱月以指托腮,冥思苦想起来。正想着,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噗……”杜筱月将茶水一口吐出,骂道,“这谁泡的茶?这么热,想烫死我吗?”
“月夫人,息怒!奴婢一时着急,忘了告诉您!奴婢该死!”玉儿眼见杜筱月被烫,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拼命求饶。如今月夫人心情不好,她可不想受池鱼之灾。
杜筱月气得将茶杯使劲扣在桌上,然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快,给我倒盆热水来!一定要热啊!”
玉儿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按着吩咐将热水给她准备好。玉儿有些好奇地问:“月夫人,您要热水干什么啊?”
杜筱月将手帕丢在盆里,对玉儿说:“快,将帕子拧干给我。”见玉儿愣着没动,她又催促,“快啊!愣着干嘛?”
“哦。”玉儿小心翼翼地将提起手帕,心中后悔,刚刚不该准备这么热的水!自己的手根本放不进去嘛!然而,主子有命,奴婢从命。玉儿忍着疼,将手帕拧好递给杜筱月。
杜筱月接过热热的手帕,敷在自己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就见额头被烫红了。她将手帕递回给玉儿,自己躺在了榻上,故作虚弱地说:“你记住,我病了!等会若是阿尔萨来问,就说我突发高热,意识模糊,明白吗?”
玉儿这才有些明白,她脱口道:“月夫人的意思是装病?”
“什么装病?我是真的病了!”杜筱月强调道,“你一会儿就告诉她们,我病了。倘若谁要是说漏了,别怪我心狠!”
“是。奴婢明白了!”玉儿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愿意月夫人去侍疾,毕竟若是月夫人去了,她们也好不了。眼下情况危急,时疫不比别的病,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所以,病了是最好的理由!
云楼看在杜筱月躺在病床上,问:“阿妈,您也病了?”
杜筱月看一眼云楼,起身说:“云楼,你记住阿妈的话。一会儿若是你阿爸的人来问,你要记住,阿妈是病了。明白吗?”
“嗯。阿妈病了。”云楼重复一遍,点点头,“记住了。那阿妈您要好好休息哦!”
“好。云楼乖,这几天让绿儿陪着你,好吗?”杜筱月问。
云楼点点头,转身跑去找绿儿。
舒默那边,的确得的是时疫!由于这病来的气势汹汹,不过一个晚上,整个人便虚弱不少,脸色更是一片灰白。到了早晨,几乎都起不来床了。他们此次走的突然,并没有带大夫来。而慕容部落这边,大夫的医术都很一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时疫,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舒默病的起不了身,许多近身的事还是需要人照顾的。阿尔萨在心底庆幸,还好这次有月夫人随侍在畔,平时月夫人对公子也算情深意切,这下有她照顾,公子应该会好一些吧!
于是,他跑去杜筱月的住处,谁知连人都没有见到!在门外,阿尔萨被玉儿拦住,玉儿说:“总管,您不知道,咱们月夫人前几日突然病倒了。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您有什么事吗?”
阿尔萨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说:“公子病了,传月夫人前去侍疾。”
玉儿苦着脸,着急地说:“什么?公子也病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月夫人连床也起不了!怎么去照顾公子呢?”
见她这么说,阿尔萨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走。这样的说辞着实令他生气,前两日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公子病了,她也病了?这分明是不愿意来照顾公子!只是,杜筱月好歹是侧夫人,阿尔萨再气,也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