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在拓跋严宇面前站定。
他看着拓跋严宇,微微点头:“仁诚汗。”
拓跋严宇看着他,拜下:“二公子,臣等奉先汗遗诏迎您为乌桓新大汗!”他的语气庄严而郑重。
“仁诚汗请起。”舒默上前一步,扶起拓跋严宇,诧异地问,“父汗曾立下遗诏?在何处?”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遗诏一事。故而当拓跋严宇提及时,舒默是有些震惊的。同时,他也有些惊讶,既然父汗有遗诏,桑拉之前是凭什么登基称汗的?
拓跋严宇看出他的疑虑,说:“关于遗诏的具体事宜,本王一会儿会将前因后果禀告于您。”说罢,他看向库狄,说,“请出先汗遗诏。”
“先汗遗诏在此,二公子拓跋舒默跪接。”库狄双手捧着遗诏,看着舒默说道。
“儿臣接旨。”舒默闻言恭敬拜下。舞惜也顺势拜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本汗深觉寿至,将不久于人世。册立次子拓跋舒默为世子,继承汗位!钦此!”一时间大殿之上只听得到库狄的声音。
“儿臣领旨谢恩。”舒默郑重叩首,接过遗诏,起身。
至此,舒默的继位称汗的事可谓是板上钉钉了,至于桑拉,名不正言不顺的他自动便被取而代之。原本朝堂之上支持桑拉的臣子们此时也都沉默了,毕竟二公子的继位是名正言顺的。他们只盼着舒默不要秋后算账就好,多的话哪里还有?
手握遗诏的舒默一步步走上大汗宝座,转身居高临下地俯瞰众人。这一次舞惜没有跟在他的身边,而是随群臣一起站在大殿之下,仰望舒默。
随着舒默站定,群臣一起拜下:“大汗万岁,万岁,万岁!”
“众卿平身!”舒默摊开双手,掌心向上,示意大家起身。如此山呼万岁,接受朝拜的感觉着实是神圣至极的。舒默的面上有着不可亵渎的神圣感。“大妃,来本汗身边。”在群臣尚来不及起身谢恩之时,舒默便已然朝着舞惜伸出手。
不知为何,舞惜竟生出了一种被点名的感觉。本来,她随着众人朝拜,对舒默几乎是顶礼膜拜的。这样仰望一个人的感觉,她还从未有过。然而,当舒默站在那个位置上,她的心底竟然不自觉地生出了崇拜的感觉。
可如今舒默发话了,她却有丝胆怯了。那个位置,她相信舒默一定会坐上去。可是,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站上去。
就在她沉吟之际,群臣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大家看着她,面对大汗的旨意,纹丝不动地站着,既不谢恩,也没反应。唯有舒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此刻必定又在想着什么,因此并不着急,也不催促,就那么伸着手,等着她。
许是被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了太长时间,舞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走神了!双颊瞬间通红,舞惜几乎以为自己要自燃了……
她抬眼看向舒默,目光这有着些许的抗拒:这么多人,我不上去!
舒默温柔地凝睇她:乖,上来,到我身边来。这一刻,不仅属于我,也属于你!
她眨着小鹿般的大眼睛,似在可怜兮兮地求饶:好舒默,我真的不上去了。
舒默的手就那么一直僵在空中:你若不上来,那我们今日就这样耗着吧……
坏人!舞惜心中想着,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宝座,虽说很想漠视他伸出的手,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她面带得体大方的笑容,将自己的手轻柔地搭在舒默的大手上,盈盈走到他身畔,端庄高贵地注视着大殿下的群臣,仪态万千!
舒默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仿佛舞惜站在他身边比他称汗还要值得高兴。
群臣见此情景,心中无不感叹大汗对大妃的情深意切。大汗此举非常明显,群臣纷纷再度拜下:“大妃安。”
“爱卿平身。”舞惜声若莺啼,镇定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