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舒默随着库狄去了另一处天牢,这里面只关了两个人——桑拉和阿尔朵。
狱卒见到舒默前来,连忙跪地齐声道:“大汗安。”
听见外面的声音,桑拉就知道是舒默来了。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舒默了!舒默的出现就会不断地提醒他自己的失败!但是,很显然舒默会来这,那就是来找他的!
舒默示意狱卒起身后,吩咐道:“将阿尔朵和桑拉关在一处!本汗有话要问!”
“是,大汗。”狱卒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出来跟舒默说,“大汗,人犯已经关在一起了。”
舒默颔首,库狄说:“你们便在这儿候着吧。”
舒默进了天牢,看着端坐在那儿的阿尔朵以及站着的桑拉。他打量了下四周,说:“这里本汗还是生平第一次来,这是要感谢你们,给了本汗这么难得的体验。”
阿尔朵明显要比桑拉更沉稳经事,哪怕这样面对面,阿尔朵的表情也是不见一丝破绽的,而桑拉就明显要浮躁不少了。舒默在心里想着,阿尔朵一生也算是要强争胜的一个人,奈何这儿子似乎不太争气啊!
阿尔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大汗,有话坐着说吧!”那样子似乎这里是她的颐华宫,而她还是主人一般。
舒默也不避讳,大方地坐下,看着桑拉说:“桑拉,我很好奇,你这些日子以来,晚上可曾安然入睡过?”
桑拉面上明显一僵,是了,自从父汗死后,他晚上经常难以入眠,要么就是入睡之后,总是会梦到父汗。在梦里,他们都回到儿时,父汗似乎对他十分不满,总是批评他、指责他,然后他整个梦里都是紧张担心的。醒来后,他就更深地埋怨父汗对舒默的偏心。
舒默一看他那神色,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桑拉,你好歹是父汗的长子,竟然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父汗若泉下有知,必定对你失望透顶!”
“父汗对我,从来也没有满意过。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以为父汗看重我超过你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父汗会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你!说到底,父汗心底最喜欢的还是你!我自问没什么不如你的地方,父汗对你的看重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狐媚的阿妈!”桑拉振振有词地说着。
舒默看着他,一脸的鄙夷:“你这样说,本汗真是为父汗叫冤!本汗不否认,父汗对本汗是极看重的。但是父汗从来也是看重你的,你只会在这儿说父汗对你不公平,你却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做了什么?”桑拉不服地看着舒默,“是,成王败寇!我知道你如今是成功了,我失败了,所以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舒默看他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便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你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吗?那好,本汗问你,十二年前,本汗出使大秦,在边境上,是不是你派的人来刺杀本汗?十年前蓝纳雪有孕,是不是你唆使乌洛兰一同暗算了她?这些年,土悉营所谓的赫赫战功是如何得的,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吧?还有孙仲,是不是你派了费寻去离间他?以及你之前污蔑本汗的那些罪名!”
“你……”桑拉不敢置信地指着舒默,“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些事他做的那么隐秘,应该是无人知晓的才对!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人尽皆知。若非父汗心有不忍,你以为本汗会容忍到你如今?这些都不说,本汗最不能容忍你的只有两点,一是你毒害父汗,二是你觊觎舞惜!这两点是本汗的底线!”舒默斥责道。
桑拉看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阿尔朵,梗着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毒害父汗一事我并不知情!”
“哦?你不知情?那是何人所为?”舒默逼问。
桑拉顿了顿,想着之前阿尔朵的嘱咐,他指了指阿尔朵,说:“是阿妈干的!”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说话阿尔朵也说:“是我做的,桑拉并不知情!”
舒默见此情景,仰天大笑,末了,他指着桑拉,嘲讽地说:“桑拉,之前本汗只是觉得心狠手辣、泯灭人性。如今,本汗才真真正正地瞧不起你!阿尔朵为了你,不惜独自顶下这样的死罪,你却躲在你阿妈的身后,你真不配做我乌桓的男儿!”
桑拉被舒默一番话,说得面上红一阵青一阵的,颇为挂不住。而看着阿尔朵毫不犹豫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桑拉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我……”他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