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儿,又叫葬礼。
就是死人了。
在大城市里丧事儿都简化,基本叫来亲朋友好友,大家哀悼一番,送往火葬场,一把火儿,了事儿。
但在农村就复杂了,有的地方,按风俗,要唱戏,要放鞭炮,再摆酒席。
至于藏地葬礼……
我个人感觉,比较恐怖。
大概是文化习惯生活环境,各方面都不同吧。我一进到村子,见到五彩的经幡,那穿了鲜艳衣服的人,等等这一切,再配上高山,夜色,诸多的环境。
那股子神秘感和源自骨子里的恐怖一下就抓在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大家低头,不敢大声说话,在藏人带领下,匆匆去了一个很大的屋子。进到火房,四下坐了,然后用过藏人送上来的饭菜,吃过一口,就合衣躺在火房四周的床上休息。
我本能感觉附近有股子诡异的气氛。
藏人们很罕见地,没有安排招待我们的酒宴。同样,没人说什么欢迎的话,一个个,都在脸上挂了层秘而不宣的神色。低了头,匆匆来,匆匆走。
这村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四周,发现小女巫一行没有跟过来,他们显然去了别的地方。
这时,任玲这小丫头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精神劲儿又上来了。她歪了个小脑袋,东瞅瞅,西看看,又低了头,拉我手臂说:“哥,我们四处走走呀。”
我看了眼其它人。
别人,都累了,都倒床上歇着呢,只有保利拿了个手机搁那儿咧嘴傻笑,玩着什么游戏。
我说:“不太好吧,这么晚了,再说人家村子里……”
任玲:“就转转嘛,熟悉下风土人情。”
我:“不转。”
任玲忽然坏坏一笑:“哥,你要答应,我……我就给你看咪咪。”
我眼珠子亮了。
刚刚被旅途劳累压下去的小邪恶,再一次被激活了。
嘿嘿……咪咪。
我卖相儿,绝对特难看,我咽了口口水:“好啊,好啊,那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你给我看咪咪。“
任玲:“嗯,等一下,就给你看。“
我坏笑,跟任玲起了身,临走,又向大红姐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火房。
来到门口,任玲拉住我。
“哥,你看,咪咪。“
我一怔,顺她手指方向望去。
门口一大黄猫,正眯了眼一脸警惕地注视我这个外来人。
咪咪……
原来,这就是任玲让我看的咪咪呀。
我哭了。
我和任玲小心地沿着村子里的石头路慢行,小路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走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迷路了。
正要回头,突然,我在黑暗中看到一对绿莹莹的大眼珠子。
任玲害怕,一下就搂紧我脖子。
她小声儿问:“哥,这是什么呀?它……这是妖精吗?”
我苦脸,几乎用哭腔儿说:“妹子,这不是妖精,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傻狗,藏了个獒也!”
藏獒!
若干年前,我们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个神马玩意儿。
可自从,某人带头,狠炒一番后,我们就听到了什么一只獒挑一个狼群,一只獒碎了一头豹子,那獒对主人多么的忠心耿耿,多么的神马。
其实,正儿八经西藏人不认为这玩意儿多神,只把它当狗一样养活,就像大黄,小黑神马的。
另外,这玩意儿也没那么神。
我三叔就养过一条,小崽抱来,好生侍候,供着,养大了,有一天,不知怎么抽疯儿,吭哧就给我三叔咬了一口。
完事儿,还要奔脖子来呢,三叔急眼了,拿棒子给揍了。
后来三叔总结,这东西爱抽疯儿,没狗品,真正有狗品的还得是俺家的大傻黄!
眼么前这只大藏獒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反正,瞧着就不像什么好狗,看到我和任玲,这家伙一呲牙,恨恨地瞪我一眼,接着就跟有多大仇似的,咬牙就奔我们来了。
你妹儿啊!
跑啊!
我拉了任玲,撒丫子开跑,后边大狗神叫,汪汪。
然后,又是一片的汪汪……
三分钟后,满村子的狗都出动了,好几十条啊,狂追我和任玲。
我俩也不管路了,低了头,撒丫子,狂奔啊。
一路,奔跑,来到一个看上去很大的院子,远远瞅见院子里有人,我和任玲嗖嗖两步就跑到院子里。
一院儿人,唰!
几十道目光就给我俩锁定了。
院子中央,有一堆的篝火,围着这堆火,坐了几十号的藏人。
现在,我们就被这群藏人,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