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轶珍苦笑,这位冷面王爷出了名的固执。(风雨首发)
到现在司马大将军的印绶还握在手里,太尉之职形同虚设。偏他年纪轻轻战功卓著,三军见裕王号令莫敢不从,满朝上下无人敢说个“不”字!
谁让人家是皇叔呢,太后都给三分薄面,他张轶珍哪敢在老虎面前学猫叫。
秋月笼纱,薄雾寒烟。
浅夕娇小的身子罩在宽大斗篷里,从廷尉署后门出来。灯火阑珊,马车停在亭亭如盖的树影下,只看得清一道伫立已久的身影,和马儿鼻息喷出的团团白气。
沉毅坚定的步伐,黑夜里愈发冷肃幽邃的眸,越来越近,浅夕心虚的缩了肩,下一刻便忽然被人抱起。
“哎哟……”
一声轻呼,浅夕下意识搂了慕容琰颈项,这个怀抱曾经是那样熟悉在她受伤,与他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
慕容琰却似乎毫无感觉,只是漠然朝马车走去。
抬眼偷偷看他,浅夕并不打算放开手,相反,他温热的颈有让她将手整个塞进去汲取暖意的冲动。
宽大的车厢里,车壁上宫灯摇曳。
慕容琰圈锢着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马车摇晃,嗒嗒前行,四下寂静,仿若天地间只剩下相依的两人。
宽大的手掌忽然握住颈上的小手,尾指的长甲划过他下颌的肌肤,浅夕忽然忆起什么,脸上一白,抽手缩入袖中,鼻端似乎又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
微微战栗,斗篷从头上滑落,露出松挽如云的乌发,和月白的衣衫。
眼底一闪而逝的恐惧,并没有逃过慕容琰的眼睛。
“那样的事不需要你动手!”三指捏了她的下颌抬起,迫她看着自己,慕容琰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
话听起来很耳熟,就像白天,秦阆接住坠楼的她,在她耳边低喃:“夕儿,你为何这么傻?这样的事也要你来代二哥做,二哥岂非枉为男人!你若真出了事,二哥又岂能独活!”
不能独活……二哥他!
乌黑如葡萄籽一样的瞳仁陡然放空,浅夕忽然身子僵硬。不会吧,这不可能……
“在本王怀里,你又在想谁!”成熟男子的气息迫近,充斥在浅夕鼻端,带着危险。
长睫忽闪,眼珠滴流,瞎掰的托辞还未出口,就被重重的吻压回去。微凉的薄唇霎时变得热切,在她尚且青稚的柔唇上辗转。
记忆的闸门霎时间打开,如一簇簇焰火在浅夕渐渐迷蒙的眼底深处爆开。
那时,她总是冰冷僵硬地躺着,似乎早已被穿腹而过的刀伤夺去了生气,只剩一缕残魂附在奄奄一息的身子上,随时可以散去。
温热的唇舌一次次撬开生硬的牙关,含了药汁哺喂;西北寒肃,炽热的心膛一次次暖回了她冰块儿一样的身子。
“宛儿,本王会娶你为妻。”
那一刻,她多想流泪,可惜眼仁干涩;她亦想回抱了他,无奈手脚都不像自己的,沉重如铁。
多少可以表达心意的时刻,一次次错过……
马车摇晃,小手攀在他颈间,哆嗦着探进温热衣领里,又羞涩的捏成两个小拳头,身子无力陷在他温暖的怀中,被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