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抽唇角,严望山眼中泪光一闪:“务必好生护着他,若不是还有他在,老夫岂会甘愿伏法!鱼死网破也要争他一争!!也是老天不绝我,早早给我安排一个儒儿在外头。”
又哼哼冷笑两声,严望山长脸扭曲狰狞:“慕容祈这个昏君,是坐不稳江山的,大魏皇帝早就盯着燕国这块肥肉了。到时天下大乱,重整我严家,就要靠儒儿了!老骆,来日慕容祈这个小人若是死于宫变,或是敌国屠刀,你务必让儒儿拿了好酒,来坟前祭我。黄泉路上,我也要拉着这个昏君共堕地狱!”
“老爷……”话说到绝处,老仆涕泗纵横,磕头辞别主人,背着包袱便乘了微亮的天色,匆匆出府,南下去寻严若儒。
严若儒,严望山幺子,今年十九,乃外室所生,聪明灵毓。严望山几次想将这个儿子认祖归宗,都没能过妻子徐氏那一关。
出了郁山之事,严望山未能如愿加官进爵,还反受秦鸿谦的钳制。心念一起,就索性在严若儒生母死后,将其远送惠济山学馆,请了名师授业。
严若儒才情横溢,犹善歧黄之术,严望山很是欢喜疼爱,明里却对徐氏称,孩子已病死,再无认祖归宗之事。
如今,东窗事发,严氏灭九族,严若儒自然而然成了严氏灭门之后,唯一的幸存者,严望山最后的寄望。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秦鸿谦、严望山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高居庙堂之上的九五之尊惠帝,也已从接手西山军营开始,就兴味盎然的等待这一场君臣博弈。裕王这个眼中钉,实在让他难受太久了!
冬日的暖阳,像裹着冰渣子一般,照在人身上也是透心凉。
时间缓缓而过,浅夕早已坐不住,披了斗篷在院子里来回走,眼见了红日一点点高升。
午膳时间也过了,彩薇从外头转了一圈回来,还是摇头。膳食凉了又热,绿芜苦劝浅夕好歹用一点儿,浅夕才勉强收敛心神坐下来。
恰时,一匹快马从王府侧门驰入府内。
郭妈妈忙进来通禀:“娘娘,陆昌回来了!”
浅夕顿时心头惊喜,既然陆昌回来报信儿,那是不是就是说,慕容琰已经在朝中定案了!
“快!备车,去永宁大街!”浅夕搁下银箸,起身就往院外走。
郭妈妈紧随其后:“车马早就准备好了,都是现成的,娘娘别急,仔细摔着。”
路过陆昌身边,浅夕忽然注意到他年轻无忧的脸上一抹晦色,当即停下脚步,急问道:“怎么!可是王爷朝议不顺?”
陆昌忙拱手道:“回娘娘话,今天娄、严两家的案子都定下来了,此刻廷尉大人还有金吾卫,已经去严府查抄,严家所有人丁一律收押。”
“是么?”严氏一族已然伏法!天大的惊喜让浅夕几乎疏于思考,心里只存了一个念头,快些告诉毓儿这个号消息,当即匆匆扶了郭妈妈出门。
她会先去宁远大街的小院儿,跟二哥秦阆会合,然后再着男装,一同去白府,以免给慕容琰平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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