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回京城来。他要亲手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谁料他还未曾行动,就凭空杀出一个慕容琰,竟然教严家灭了九族。结果,严望山让他入了族谱,还将毕生所积私财拱手相让,将他视作中兴严家最后的希望。
啧啧啧,真是无趣至极……
不过,今日在裕王府门前看见那么一出儿,倒真让他想好好儿会会这位风姿卓绝、英伟不凡的裕皇叔。
一个惠帝,一个裕王。父亲为他们卖命半生,最后却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骆叔,那是父亲爱护我,我却不能不报生养之恩。”严若儒半掩了眼帘,看不出任何情绪:“如今既然严家我是主子,事情也都该由我做主。这药庐,今后你还是不要来了。有什么信儿留在客栈里,我自会去看。”
话已说到绝处,老骆只得悻悻离去。
严若儒一撩衣袍坐下,解腰间药囊时,就想起日间秦月胧微微羞红的脸。
靖北候府少夫人?他不料这位已嫁作他人妇的表妹,竟然只有十六七的年纪,袅袅如少女一般。说起来严秀英那个恶妇,居然也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当年和徐氏一起,设法阻止父亲将他认祖归宗的人,就是这个严氏。借了相府的势,在严家摆大姑奶奶的做派!
严若儒嗤然冷笑,如今严家倒了,严秀英也要跟着伏法,想来这位小秦表妹在那个什么靖北候府过得也不甚好吧,不然堂堂一位少夫人,何须自己抛头露面求到裕王府去?
白天,自己口口声声唤她“姑娘”,她也不反驳。严若儒凉薄的唇畔浮起一丝莫测的笑意,提一篓药草朝内院走去。
他可料定,不出十日,这位贞静的侯府少夫人,定会寻上门来……
裕王府,栖月阁里。
已是晚膳后掌灯时分,彩薇站在妆台旁给浅夕通发。
绿芜跪在地上请罪,脸上却没半分悔色:“二夫人作恶多端,暗地里害了多少性命,有今日的下场都是报应。”
“如此,你就敢把大姐打出门去?好大的气派!”浅夕着实气的不轻:“她到底是靖北候府的少夫人,你这么做,是连王爷、王府的体面,也不顾惜了?”
“奴婢就是顾及王府的颜面,才会如此!”绿芜直挺挺跪着:“大小姐打门时,若是唤得是小姐的名讳,奴婢们尚可出去细细解释,可是,她口口声声唤王爷!奴婢若不打她出去,莫说门外的百姓,便是靖北候府听说了,还不知要怎生作想?”
“你……”浅夕气结。
“依本王说,打出去也好!就此撇清。”慕容琰更衣出来,理着袖口,一脸无所谓。
他知道浅夕也未必觉得绿芜做错,只是顾念着他而已,怕他因此遭人诟病,说他倚势欺人。其实,他何惧与人结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秦月胧、靖北候府这般,跟他们牵扯不清才真会祸乱不断。
一个眼色,绿芜、彩薇都默然退下。
浅夕见人被慕容琰赶了个干净,便赌气自己握了秀发,拿起牙梳重重的梳。
修长的手指轻轻巧巧就从她手中拈走了梳子,浅夕不知觉手里一空,越发鼓嘴生气:“这事王爷也做得来么?”
弯弯的牙梳理过如瀑的秀发,慕容琰挽唇轻笑:“大婚的晚上,也不知是谁,戴着满头的笄簪就睡了,不是本王帮着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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