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月休假一日就会回家,从家里带些她娘做的黄豆酱之类的东西送给徐妈妈、方进家的和绿儿等人,因此提拔的很快,现在已经是紫君园仅次于绿儿的大丫鬟。
原本白术也是打定了主意在太太跟前好好服侍,等到到了年纪,能够配一个能干的管事,继续在内院里当个体面的管事妈妈,这也就算是很不错的出路了。
谁知道大半年之前回家的时候,她娘将她拉到一边,给她说了件奇怪的事情。
白术之所以会卖身入司马府当丫鬟,是因为有个不成器的老爹,一天到晚沉浸在赌博之中,也不管家,白术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娘实在没有办法,才让白术卖身进了司马府。现在白术每月的例银都留着,倒也够一家人生活了。弟弟很是懂事,现在才十岁,就帮着她娘下地干活,妹妹才五岁也会帮她娘摘菜洗衣,只有那个不成气候的老爹还天天泡在赌坊里,找不到人影。
原本白术的爹欠了很多赌债,平时根本不敢回家,一是怕追债的人追到家里,另外也是不想听白术的娘责怪他。
可是那一天,他突然提着一包肉,一条鱼,打了一壶酒,兴高采烈的回家了。白术的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原本还是十分高兴。没想道吃完饭,白术的父亲打发走两个孩子,和白术的母亲说自己遇到了贵人,白术要野鸡变凤凰了。
白术的娘听了十分疑惑,斥责他是不是又开始打白术的主意,若是这样,她是死也不会同意的。没想到白术父亲的一番话,反倒让白术的母亲也动了心思。
那日白术的爹依旧在赌坊里感叹自己的手气差,正准备输干净了走人,突然听到耳朵里有人指点他买大还是买小,他想着反正只有一贯钱了,索性赌一把,就全按照指点买了。结果真的赢了。那个声音又继续出现在他的耳朵里,他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还以为是财神爷在帮他,直到他赢了十两银子,那个声音才消失了。
白术的爹想着今日已经赢得够多了,便揣好银子,出了赌坊。
刚离开赌坊一里多路,他的耳边又响起刚才的说话声,让他去前面的茶水店里,等一个小乞丐。
这一下将白术的爹吓得不轻,看样子这人是盯着自己了,能够隔空传音,定是武功高强之人。自己除了爱赌,也没有得罪过什么江湖中的人啊,刚才那些银子看来只是投石问路的,现在才进入正题。
白术的爹虽然爱财,但是更加怕死,眼前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因此只有梗着脖子去了前面的茶肆。
刚刚坐下,小二倒上了一杯茶水,就有一个小乞丐走了过来,也没问他什么话,就直接将一封信丢在了他的面前。
白术的爹虽然好赌,但是年轻的时候还是识的几个字的。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拿起桌上的信,还是不声不响的逃跑,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打开信,我知道你想要发财,只要让你的女儿帮我把这件事情办成,保证你全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女儿,到时候让她给司马大人做妾,你看如何?”
“我怎么能相信你?”白术的爹并不是笨蛋,对于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承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
“你不必着急,先回去和你妻子商量一番。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写在纸上,埋在你家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三天之内我就让它变成现实。”耳边的声音回答道。
白术的爹抹了抹怀中捂得发热的银子,心中思考了一番,又去集市上买了鱼肉和酒,想着还是回去和妻子商量一番再决定也不迟。
夫妻两人关上房门,细细的看起信来。信中居然是让白术在太太的梳妆之物中下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十分难得,由好几种不同的药粉合在一起才会引发毒性,中原地区的人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任何单独的一种药粉并不会有任何的毒性,多种混合在一起才会发作。而且毒素是日渐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才会爆发,不容易引人怀疑。
夫妻俩一看是要白术给太太下毒,立马将信扔到了一边,这杀人偿命的事,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害了白术的性命。白术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夫妻两都不舍得害了自己的闺女。因此两人都没再提及此事。
在家里待了几天,白术的爹忍不住赌瘾,又跑去赌坊赌钱。赢来的十两银子很快就输的精光。他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声音说过的话,于是跑回家写了张纸条,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两银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压在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家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包银子,他打开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这一下白术的爹胆子变大了,又要求在一百里之外的一个县城里买一个庄子和五十亩田地。没过两天,庄子和田地的地契真的都出现在了他家的桌子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术的爹再也淡定不了,拿着房契地契和银子跟白术的娘商量,这看不见的幕后之人定是一个大人物,只要白术能把事情办成,他们全家立马都都搬到那个县城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而且白术还能给司马大人当妾,总比嫁给一个普通管事或者小厮强。
白术的娘也动了心思,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将来是要娶媳妇的。她抬头看了看家中现在这两间破烂的土房子,将来如何给儿子娶媳妇呢。看着手中的房契地契和银子,白术的娘咬着嘴唇点点头:“如果小心仔细些,这事也许可以做。等闺女回来了我和她商量。”说完就小心翼翼的将房契地契和银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