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床单和被套我给铺好了,你进来看看,喜不喜欢?”
安云希一边从卧房里走出来,一边朝沙发边的安秉国说道,等到她说完后,眉眼一抬,看到安秉国苦着一张脸,双手正不停的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噪音。
“玩……玩儿……”安秉国似是不准许小宸睡大觉,不停的拍手,不停的在叫。
“爸,爸,别拍了。”安云希连忙走过来,抓住他的双手,又侧首朝沙发上睡着的小宸看了眼,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对安秉国说:“爸,小宸午睡了,我们也去午睡好吗?”
“女儿……”安秉国痴痴的叫着她。
“小希推你回房间睡觉。”安云希说道:“爸爸要乖乖的,和小宸一样乖。”
“恩,我乖……”安秉国点头。
“是啊,爸爸很乖。”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安云希的心里不是没有心酸,只是她的脑海里仍记着安秉国身上插满软管,躺在重症病房里奄奄一息的画面……相较于四年前,现在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爸爸,平安健康的爸爸,真的已经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看到过历经生死的一幕,是以人才会懂得,健康才是世间最大的财富。
因为差点失去过,才会懂得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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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
还未休息的安云希下了楼,打开楼下客厅晕黄的壁灯,她心里头担心安秉国第一次住到家里,会有些不习惯,因此,她偷偷地拧开一楼主卧的房门,借用手机屏幕的亮光,看到了安秉国躺在床上,睡的很熟。
见状,她悬起的心总算放下。
转了身,再一次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返身将房门轻轻地阖上,病人的睡眠极浅,她关门落锁的声音是小心了再小心。
当她再度转身,冷不妨地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晏止凌,吓的一声尖叫就要冲口而出……
“唔……!”晏止凌先见之明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又动用了手臂,搂住她的腰一路走向楼道口。
直到上了台阶,安云希这才缓过神,小手拨开他的手,咬牙恨恨的说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在你会吓死之前,我会先给你人工呼吸的。”晏止凌难得讲了一回冷笑话,心情不赖的样子。
“呵呵。”安云希白了他一眼,“这个不好笑。”
“走吧,回房陪我洗澡。”他伸手,将她往上推。
她道:“可我已经洗过了呀。”
“帮我洗……”
二楼主卧。
安云希将浴缸里放满热水,又滴了几滴舒缓神经的精油,做完这些,她转身出了浴室,将躺在床上暂时休憩的晏止凌叫进浴室。
当他躺到浴缸里,温水漫过他的身体,刚才隐藏极好的疲倦忽从他的脸上露了出来。
见状,安云希忍不住担心的问道:“晏止凌,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吃。”搁在浴缸边沿上的大手突然动了下,攥住她的小手,晏止凌一遍又一遍满是温存的抚摸她指腹间软软的温度,薄唇漫不经心的倾吐道:“开了整个下午的会,一直没顾得上。”
听他这么一说,安云希自是心疼极了,“那你先泡着,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刚想转身,她手上的力道却是重了,他的大手正牢牢的扣住她呢,似是刚才就猜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
“老婆。”狭长的凤眸掀开,晏止凌直直的望向她,他的眸光像极了暗夜下幽深的海,他说:“陪我这样静静的呆一会儿,比什么都强。”
他们的目光胶着在一起,良久,安云希败下阵来。
“嗯。”
浴室里放有一张方形的软凳,她拉过来坐下,纤柔的小手替他按揉肩颈的部位,缓解一下他酸疼的神经。
在这种静谧的时刻,安云希并不愿意过问他公司里的事情,就像之前他说的那十条家规一样,在家里还是不要谈论公事了。
家是温暖的港湾,是他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而不是他和她的另一个战场。
“小希。”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声调缱绻。
她低低的应:“嗯?”
“八月有许多的好日子,我们选一个办婚礼,由你来挑好不好?”晏止凌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话来的毫无预兆,替他在肩间揉按的小手,下意识地停顿了几秒。
几秒后,安云希轻柔的嗓音从肩后传来,“我们八月办婚礼?”
“嗯,时间上是有些紧了。”他的薄唇略略扬起一道弧度,接着说道:“但你不用担心,你的首要任务是挑选一个好日子,其次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务赐给我一个最漂亮的新娘。”
他这么说,安云希动容不已,一颗心像是浸在蜜糖罐里,尽是甜味。
同时,她又有些担心,“可公司的事情这么多,你会忙的过来吗?”
晏止凌正想说“可以”,却是安云希突然伸手,拧了下他的鼻头,她的气息,她的笑零距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要是成为了最漂亮的新娘,可你这个新郎却因忙碌而一脸的憔悴,到时候,那我不是亏大了吗?”随即,她露出小女人的娇态,霸道的要求道:“我不管,你也要成为我最英俊的新郎,让我得意一辈子!”
晏止凌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笑,一向冷硬的心因为回到了家,而柔了三分,此时此刻,他的心柔了十分,她温柔又满透着幸福的笑容,看的他的心一酥再酥。
令人心跳加的yu望渐次染上他的眼眸,她的五官越加清晰的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而他突然的不说话,也让安云希的呼吸下意识的屏住,搁在他肩上的小手,不受控制般的兀自轻颤着。
“安云希……”他唤出她的全名,修长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他情难自禁的吐露道:“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