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湄娘则和齐纨私语，道：“听着实在没意思，咱们出去吧。”

齐纨正在想着月大郎口中这个族妹的事，如果没出意外，这位月氏女恐怕就是梦中二世里嫁给了李睿的那个。只是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月氏分明是要巴结几个大世家的，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反而被李睿拉了过去。

因此齐湄娘想拉了她走，她却道：“我对这位月氏娘子也很好奇。”

“什么？”齐湄娘惊讶了，下巴又一扬道，“什么海中生灵月氏娘子，比得过我么？你要看，不如看我。”

齐纨：“……”

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说得出这话，不过再一瞅齐湄娘，也得承认，她有说这话的资格。

那边月大郎正回应王三郎的话，道：“月氏这一代男儿郎不少，女儿却是稀罕，仅只本家七房有一女，年方十三。”

“可随你入京了？”王三郎兴致勃勃。

月大郎不对为忤，笑应道：“舍妹是族中掌上珠，哪里舍得让她受奔波之苦。”

王三郎一听人还远在南诏，顿时大失所望，没了兴致。

“不过舍妹精于丹青，我离家前，她自画小像一幅让我随身携带，思念之时可凭小像一舒情怀。”

王三郎的兴致又来了，连连要求要看小像，月大郎倒也痛快，便命小厮回去取。

“这个月氏子，卖得一手好妹。”齐湄娘更加不屑。

齐纨被她的用词给逗得一乐，低声道：“你口下留德吧。”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世家女虽然矜贵，可是一旦涉及家族，又与货物何异，不过是卖的价要高得多而已，与之相比，凉氏对待族中女子，却是尊重得多，留给族中女子的选择也多，当然，这也是凉氏女自强自立的缘故，她们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闯出一条路，即使这条路再难走，也胜过将命运付诸于他人手上，哪怕这个他人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再一次，她为自己今生的选择而感到庆幸，这一世她的路，她自己选，自己走，百死无悔。

“果然是个精灵活现的美丽小娘子！”

王三郎一声赞叹打断了齐纨的思绪，她抬眼望去，正好王三郎拿着那幅小像给姬八郎和崔四郎看，姬八郎是正人君子，侧过头没有看，崔四郎也只扫了一眼，不似王三郎那般露形露现，也只眼中闪过赞赏之色，然后笑道：“倒是与月大郎有几分形似。”

姬六娘子好奇，也凑过看了一眼，听了崔四郎的话，又去看看月大郎，然后默不作声回了自己的座位。王二娘子与她同席，只是早被王三郎的表现给臊得不好意思抬头，倒是独席而坐的崔九娘子笑着说了一句：“既是兄妹，自然形似。”

崔四郎讪讪，也是，哪怕是隔了房，那也是兄妹。

小像回到月大郎的手上，正欲收起，齐纨此时出声道：“不知可否与我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