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苏旭喷出了茶，一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指了指齐纨，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李睿本来沉闷恼怒的心情，在这一瞬不自觉的缓解了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应和道：“是极，二十三弟确实讨人喜欢，唔……只除了淮阴郡王……”

最后一句就用不着添上去了，齐纨瞪了他一眼，心想亏得她不是真的李炎，不然听了这话，该多郁闷啊。

玩笑话说过，雅间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李睿也彻底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了齐纨的话，才道：“大哥对二十三弟有善意，便不是做假，不管是因为什么，二十三弟想做这个搭桥人，确也大有机会。”

虽然李睿与太子的关系不算亲近，毕竟年纪差得大了些，不过兄弟始终是兄弟，对太子的脾性及行事，李睿还是心中有数的，太子这个人尽管有目下无尘、不大看得起别人的缺点，但缺点有时候也是优点，所以太子轻易不会对人表示善意，一旦表示了，就不会是别有目的的作假，何况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没谁有资格让太子放下尊严去假装亲善。就算是有心拉拢人，太子也只需要做到礼贤下士即可，该有的身段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过，二十三弟到底是哪里招了太子的青睐，居然就对他释放善意了呢？他这个亲兄弟都没那份荣幸。李睿不无嫉妒的上上下下打量齐纨，突然发现这位堂弟眼下虽然不复除夕夜宴时那样的光芒万丈，可是细看之下，眉梢眼角确实有一抹内敛的风采，就仿佛宝剑收在剑鞘里，只要拔出，就必然寒光照九州。

“二十三弟……”盯着齐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苏旭都有冲动想横过身去拦住李睿的视线时，这位三皇子蓦然正式大礼一拜，“那就拜托了。”

郑重托付，李睿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定要和太子化解误会，也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他李睿岂是能容人算计的人，谁敢害他母妃，又算计于他，他……睚眦必报，绝不估息。

齐纨回郑府的时候，齐湄娘已经在等着她，昨日她回来得晚，今日又走得早，与齐湄娘并没有打上照面，也就没来得及问见到姬八郎后的情形，此时齐湄娘刻意等她，显然是要与她说这件事了。

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恢复成“郑二娘子”的装扮，端过婢子送上来的茶，齐纨抿了几口，才问道：“姬八郎怎么说？”

齐湄娘转动着腕上的玉镯子，闻言挑了挑眉，不屑道：“还能怎么说，他倒是敢说呢。”顿一顿，又道，“虽然这个人畏首畏尾的，不过眼力还不错，他已经认定我是凉氏女，言辞中多有试探。”

“那你如何应对？”

齐纨失笑，她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景，姬八郎性情谨慎，哪怕心中已经认定，面上肯定丝毫不露，言辞试探是应有之意，他总得知道凉氏女突然现身盛京是个什么意思吧，结果落在齐湄娘眼里，就是畏首畏尾，恼的是姬八郎遮遮掩掩，不肯明着问。

总之一句话，这两人脾性不合，所以话不投机，多半是不欢而散了。

齐湄娘哼哼一两声，道：“我骂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