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还说我们的价值观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可是我觉得他能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没有像我一样,明明想带着钱财好好看看世界,却硬生生饥寒交迫了半个月。我的价值观是饿出来的,在我看来再没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再没有比银子更加实在的物件了。
我悄悄地想,一般喜欢这种屋子的人有两种,一是志向高洁,甘于平淡的隐士,一是住惯了金碧辉煌,玉砌琉璃的宫殿府邸,所谓鲍参鱼肚吃多了,乡野小菜更加具有吸引力。
显然景琛不是前者,可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他是第二种,这段日子我有了新的经验,一件事情往往在关键的时刻多出第三种附加选择。
我一边细细打量着房间,还不住地说:“景琛,我想要是在晚上,我不会发现这是司徒易的房间。”
景琛意味深长地说:“你会发现的。”
我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肯定:“恩?”
顺着景琛手指着的地方,我看到了各种木头雕刻的小人。我向来都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轻轻拿起一个小人儿,从其精益的刀工可以看出雕刻的是一个女人。我又看了看其他的木雕,纵使每个小人儿的面部表情都不相同,有笑的,有哭的,有做鬼脸的,但是却不难看出,这其实是一个人,而且这个小人儿的本尊应该是一个绝代佳人。
我难得故作深沉,有板有眼地长吁了一口气:“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司徒易的结,那个被他亲昵唤作雪儿的女子。”
“哦”景琛从我手中拿过那个木雕,现在换他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曾经也遇到一个人,他和他的老婆很恩爱,可是他老婆却得了绝症先他一步离开人世。对了,他是一个能工巧匠,为了怀念他的老婆,他便以他老婆的面孔雕刻了很多木雕……”我讲得很认真。
景琛却打断了我的话:“这个该不是你杜撰出来的故事吧,听着与我的问题不是很吻合。要不,重新再编一个。”
若是他不打断,我想给他讲一个长长的故事。
虽然我也觉得这个故事很是俗套,可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他记住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只是想告诉他,爱一个人,其实是一件比生命更神圣的事情,它可以绵长,可以悠远,可以过滤时间来密密麻麻地思念。
景琛不懂我,眼睛中有一股温热。
我赶紧抬头看了看房顶,再次看景琛的时候,我已经意兴阑珊:“景琛,怎么办,我编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