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烧,烧掉了他的衣衫、他的毛发,他感觉看见自己的身体在这火焰里开始变色,由浅红变成大红、深红!他就像是一块被烧红的铁,浑身滚烫,热Lang逼人。
热热热!
林晚风好想大声嚎叫,因为他感觉,如此再煅烧一会儿,他就会融化了,全身化成水汁。然而,这一口火炉,仿佛一个天渊,将他深锁在其中,只看到得火炉那圆形的出口,却无力向上飞去。脚下岩浆翻滚,同时冒出三丈高的红焰,将他完全包围。
太热了,太痛了!
他差点都将牙齿咬碎,而且意志也在模糊,眼前一片通红,已经看不到其它。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软倒在烈焰当中,浑身通红。他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完成模糊了,只感觉周围一片炙灼。他张开唇,从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水、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这片大地来了一场倾盆的大雨。
大雨倾倒在他的身上,在不断的“哧哧”声音里,他感觉浑身的滚烫一下消散了大半,不那么难受了。但他还感觉到渴,于是迷糊中的他,依靠着本能张开了嘴,贪婪的接收着雨水,又迫不及待的咽下,以缓解藏腑里的干渴。
不知接了多少次,又咽了多少次,或许是差不多了,浑身已经不那么难受,在这清爽的环境下,他晕死过去。
他做梦了。
那是一个恶梦,梦里鬼来鬼往、冥花齐放。他成了那些恶魔手下的一道孤魂,被拖入了炼狱,在火焰凄厉的炼狱里,他被烧了整整一百次。每一次在他即将崩溃时,这些炼狱恶鬼都会把他捞出,然后扔进池子里让他冷却,等冷却之后又被它们从水里捞出按在一个铁桩上反复锤打,锤钉之后又是煅烧、冷却,然后再次锤打。
如此循环,整整一百次。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苍天的云彩。那台上的雷鼓,是乌云中的声Lang;疾风中的旗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火炉里的炭浆,红红的在炉底招摇;在天劫的浩波里,不甘做一片铁条!那恶梦下的炼狱,不是美丽,是心中魔;浮荡在阴暗间,吞噬着寻道的心。问心?持一念坚守,向苦难更深处漫溯;满载一身伤痕,在炙痛里放歌。但我不只放歌,百炼是成神的笙箫;天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时的写照!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作别所有的阴霾!”
一阵轻轻的低语,从少年里口中传出。
在下方神教教众期待的目光里,那一个静静趴在雷电点将台上仿佛已经死去的焦炭身上,发出一道微弱的浅光。那一道浅光在他元田的位置。
然后这一道浅渐渐变大,从元田开始,逐渐向着他全身扩散。
看到这一幕,神教教众都揪紧了心,死紧的盯着上方的点将台,期待着那一道略显消瘦的身影能够站起来,能够无畏艰险困苦,能够无畏天地磨难。
那道光华笼罩了青年的全身,在这样的光华里,他身上的伤痕都消失无踪。
一个个神秘的符篆遍布在他的身上,他在万众期待的目光里站了起来,身上神辉不散。他站立在点将台上,双目中斗转星移、时河变幻。举手投足之间,给人浩荡的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青年伸出手掌,以掌刀斩断雷旗。
青年右脚一跺,脚下点将台崩散。
青年张口一吼,满天劫云全消失。
他站在朗朗天地之间,望向这天地,望着这古城。
忽然间,他展颜一笑,对着下方神教教众大声道:“人神之路已经通了!”
神教教众泪流满面,看到那一个笼罩在神光里的单薄身影,他们极其敬畏。望不了他与天斗时的不屈,在劫难下的坚韧,如此性情,不正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武强者最真实的写照?而且,他们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前方的满是路障的人武之路,终于开阔了一些,神障已破!
从此,人武强者都能突破到人神境,而不再是人皇当道。
“人神人神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方的神教教众举臂齐呼,死死的盯着虚空中挺立的那一道身影,双目中尽是狂热之色。
这是他们的年青教主,这是他们的年青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