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玩笑了,清欢本就是相府的人。”
她即使后来去了云安城,那也不过是因为被送去的。归根到底,她应莲烟到底是相府的二小姐。
下巴猛地被捏住,眼前闪着明亮的光,是夜明珠柔和的光芒。
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还是忍不住再度惊艳。
夜明珠的光芒下,太子煜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妖娆,这让她不禁想起坊间传闻。有人说,当今圣上之所以这么宠信这位八千岁,便是因为这一身好皮囊……
“怎么,可是迷上了本宫?”
应莲烟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风采,清欢自是折服。”语气连带着神色,都是十二分的诚恳。
太子煜满意一笑,“倒也是,普天之下,谁人不折服于本宫风采之下?”他眉眼间带着一丝睥睨,竟是有帝王一般指点江山的气魄。
应莲烟腹诽了一句,面上却是狗腿的笑意。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最后还是应莲烟打破了僵持。
“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看您是……”
太子煜瞥了她一眼,手却还是揽着她的腰,“怎么,小美人这是在下逐客令?”
应莲烟刚要解释,他又道:“本宫记得,前段日子,倒是有个人对本宫下了逐客令,然后小美人知道他的下场吗?”
应莲烟听周妈妈说了,半个月前兵部侍郎陈道勇因为呵斥八千岁盘桓兵部衙门,傍晚时分陈氏父子三人齐齐进了诏狱,陈府如今一片阴气,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吵闹着要告御状。
“清欢孤陋寡闻,让太子殿下笑话了,只是清欢是想问,太子殿下是不是方便让清欢回去?”
太子煜闻言紧紧盯着她,良久才露出一丝不解,“小美人这是在邀请本宫吗?”
邀请个屁!
应莲烟几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她下逐客令,他要挟她性命。
她回玉缘苑,他竟然说她邀请他?
他哪个耳朵听到自己邀请他了?她明明说的是让,而不是送!
太子煜看着几乎要炸毛的某人,眼中闪过一丝愉悦。能看到这小丫头炸毛,果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
“太子殿下听错了,莲烟没有……”
“嘘,小点声。”太子煜堵住了她的嘴,食指轻轻地压在她的唇上,“太傅还没走远,万一回来可就糟糕了。”
竟然用这个要挟她!应莲烟气得心底里痒痒,偏生眼前的人又是她不能得罪的,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脑袋往后移开了一些,慢慢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此地不宜久留,莲烟还是先行回去为妙。”
太子煜竟是点了点头,带着应莲烟一跃而下,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就连尘埃都没有激起,“也是,这里的确不适合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还是小美人想得周到。”
见鬼的花前月下!
去死的山盟海誓!
双脚着地后,应莲烟连忙拉开与某人的距离,她转身刚要离开,一人却迎面飞速而至。
正是老姨娘生辰的时候呵斥过自己慢吞吞的那红衣女子,似乎名字唤作飘雪。
“主子,柳姨娘的人去玉缘苑了。”
应莲烟顿时瞪了太子煜一眼,若不是他拉着自己磨磨蹭蹭絮絮叨叨了半天,自己何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应赫言好不容易躲过了柳姨娘的陷阱,如今又是自己……应莲烟心念一动,身子又是蓦然一轻,锦墨居已然是她身后的风景了。
柳姨娘正着人敲玉缘苑的门,守门的婆子面面相觑,她们可是知道的,三小姐特意交代了她们留着门,却没想到竟是等来了柳姨娘。
陈妈妈见门迟迟不开,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得了柳姨娘的眼神就上前一步,“还不快开门?”
她话音刚落,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姨娘,那贼子闯进了风波阁。”
柳姨娘脸色骤然一变,只是玉缘苑里没有半点动静,这让她不由心中有疑,认定了那是应莲烟声东击西之计,“胡说,我分明看到这贼子来到这玉缘苑。”
“姨娘,相……”那家丁一脸苦色。
“再多话,小心你的舌头!”
家丁苦不堪言,可是相爷他就要过来了呀!他憋了个红脸,又害怕刘姨娘言出必行,不敢说话。
“母亲,玉缘苑里一清二白,并没有什么贼子,许是姨娘看错了。”院子里传来低哑的声音,只是院门却没有开。
“三小姐?”陈妈妈怀疑道,她不由看向柳姨娘,却见她也是一脸犹疑。方才那声音似是而非,又带着微微的颤音,总感觉并不是应莲烟本人。
“陈妈妈有何话说?”
那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陈妈妈的疑惑由三分变成了七分,“三小姐,是这样的,四小姐和六表小姐都丢了些东西,奴婢奉姨娘的命令来寻找贼子,还望二小姐配合一二。”
她刚说完,院子里忽然传出了笑声,带着几丝讥讽,“陈妈妈这是说我玉缘苑里的人偷了四小姐和六表小姐的东西?”
陈妈妈脸色一变,刚想要反驳,院子里又传来了那略带着沙哑的声音,“若是陈妈妈找不到这贼子,又该如何?”
应莲烟声音向来清亮,带着些坚决的意味,这般的沙哑含糊让门外的人都有些怀疑,可是若真是院子里的小丫环,谁又会有这个胆子?
陈妈妈求助似的看向了柳姨娘,只见她眼中带着坚决,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似的。
院门依旧未开,陈妈妈笃定了里面说话的并非应莲烟,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坚决以及那轻视,“三小姐,奴婢确实看到有贼子进了玉缘苑,三小姐迟迟不开门,莫非是想要包庇那……”
她话还未说完,院门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