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边光线昏暗,大部分人都在对面八角亭中赏月饮酒,吟诗作赋,已没多少人注意这边的情况。赵玠不容抗拒地抱起魏箩,步伐稳健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魏箩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怔怔地望着他,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薄唇。她不安地动了动,语调着急:“大哥哥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不好……常弘呢?让常弘抱我。”
赵玠非但没有放下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脚不疼了?”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一层布料贴在她皮肤上,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睫毛颤了颤,掀起眼睑,水汪汪的眼睛泛着无辜:“疼。”
赵玠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脚步却依旧不停,一直抱着她来到西雁院东跨院,进入房中,将她放到内室的花梨木腾面罗汉床上。
他怎么这么自然地走进她的内室?虽然她从小跟他亲近,可是如今长大了,是不是应该避嫌?他不是自己也说过,不要让男人轻易进她的院子么?
魏箩正在纳闷,赵玠已经蹲到她面前,脱下她的红段织金牡丹纹绣鞋,再脱下白绫袜儿,“让本王看看你伤得如何。”
白皙细嫩的小脚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她的脚趾甲是诱人的粉色,生得圆润精致。此刻因为紧张和局促,五个脚趾头微微蜷缩,既羞怯又可爱。赵玠眸色转深,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的脚,查看她脚踝崴伤的地方。
魏箩往后缩了缩,不大习惯他的碰触:“我自己来吧……”
赵玠掀眸看她,同时手指在她肿起的地方轻轻压了一下,“你自己怎么来?这样疼么?”
魏箩“呜”一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蜷起身子,额头下意识抵在赵玠的肩膀上,可怜兮兮道:“大哥哥轻一点,我疼……”
绵软甜糯的声音就在耳边,赵玠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酥了,偏头看她小小的侧脸。洁白贝齿咬着粉唇,浓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这样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让人难以把持得住。
赵玠微微低头,薄唇擦着她柔软的脸颊而过,哑着嗓音道:“疼就搂着我,阿箩听话,不要乱动。”
她果真老实了,双臂缠着他的脖子,搂着他不再反抗。
诱人的身躯就在怀中,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温温热热的忽地洒在他的皮肤上,像有无数只小虫子爬来爬去,爬到他的心口上,一点点啃噬他所有的理智。赵玠闭了闭眼,手掌放在她的后背,紧挨着腰窝,他克制地没有往下。
金缕和白岚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安。
不多时朱耿拿来药酒,赵玠先用巾子为魏箩冷敷脚踝,再亲自给她涂上药酒,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似乎在照顾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上完药后,赵玠这才重新替她穿上鞋袜,净了净手走回她跟前道:“明天一天都不要下地走路,狩猎结束后本王会来看你,再给你上一次药,后天就能好了。”
她伤得不大严重,再加上那药效果好,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魏箩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床板,看着他,粉嫩嫩的小脸透着感激:“谢谢大哥哥……”
赵玠站在她面前,脸色虽然比在湖畔时温和了一些,但是仍旧没有笑意。
魏箩想起昨天他们不欢而散,猜想他肯定还在为她的话生气。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这个事实而已,没想到他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她仰头,对上他乌黑双目道:“大哥哥还在生气吗?其实你也不是别的男人,你对阿箩的好,阿箩心里都记着的。”
赵玠眼神古井微澜,没有回应。
魏箩见他不说话,下意识握住他的袖子,继续看他。就在阿箩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问:“你想嫁给宋晖?”
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魏箩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
其实她不大想嫁给宋晖,她只把宋晖当哥哥,没有男女之情。再加上一看见宋晖,她就会想起上辈子他跟魏筝定亲的事情,她太厌恨魏筝了,以至于没办法接受曾经跟魏筝定过亲的宋晖。即便那是上辈子的事也一样。
但是她却不会告诉赵玠这些,她垂眸道:“这是爹娘替我定下来的亲事,我想不想不重要。”
赵玠拇指向下,盖住她眉心嫣红的小痣,沉声问道:“如果没有这门亲事,你想嫁给他么?”
她抬头,模样错愕。
他掀起薄唇,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阿箩,你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魏箩抿抿唇,半响才道:“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赵玠凝视她的眼睛,缓缓地问:“像本王对你这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