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缜几乎将她嵌进身体里,道:“没有。”
赵琉璃仰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刀削般的轮廓,看不到他的眼睛。“那你想过我吗?”
杨缜抱着她不说话,他对她的想念,根本不是用言语能表达清楚的。
他当然想她,每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都是因为想着她才挺过来的。
只是赵琉璃等不到他的回答,一生气便推开他,准备跳下马背,“不想算了,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杨缜怎肯放她走。他扶着她的腰,避免她从马背上掉下去,道:“想过。”
赵琉璃不依不饶,“有多想?”
杨缜默默看着她,乌瞳漆黑,仿佛酝酿着什么东西。不等赵琉璃有所反应,他捧着她的小脸,低头便亲了下来。唇齿胶着,杨缜这回倒是没顾忌着君臣之礼,抵开赵琉璃的双唇,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兴许是太久没尝过她的滋味,一开头便收不住,杨缜活脱脱饿了很久的野狼,逮着小白兔就使劲儿地啃,声音大得,赵琉璃听着都脸红了。
过了好久,赵琉璃的嘴巴和舌头都麻了,透明的津液滑落到下颔。杨缜又在她唇上辗转缠绵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把她下巴的津液舔得一干二净。
杨缜火热的手掌扶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有这么想。”
赵琉璃的脸红透了,咬了咬下唇,却都是他的味道。
小公主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被狠狠亲了一顿倒是老实多了,也不说要回宫了。
杨缜需要极大的隐忍,才能克制自己的手,不往上侵|犯她。他道:“琉璃,不要嫁给别人。”
赵琉璃搂住他的腰,脸颊埋进他硬邦邦的胸膛里,“是你在信上这么说的。”
杨缜一顿,然后道:“当时我受了伤,性命危在旦夕。”其实写完信他就后悔了。
赵琉璃这才想起这么一茬儿,记得当初他说伤在胸口,她赶忙抬起脑袋,“现在呢?伤好了吗?”
杨缜点点头,执起她的手放在左胸膛,“已经大好,不碍事了。”
因不想有所隐瞒,便将当时的情况都跟赵琉璃说了一遍。
他们的军队攻打叛军首领时,对方数人围截杨缜一人,杨缜寡不敌众,胸口中了对方一箭。那箭距离杨缜的心口只有半寸距离,且箭头上淬了剧毒,杨缜昏迷不醒,几个大夫寸步不离地救了两天两夜,才将他的性命救回来。彼时他真以为自己扛不过去了,恰好赵玠派去的人打探他的下落,他便写了一封信,这才有了上面那句话。
写完信后他便后悔了,他舍不得把赵琉璃送给任何人。于是凭着强大的心智,竟是生生抗了过来,第三天早晨时退了烧,几个大夫都说他能活下来是奇迹。
以至于到如今,伤口的余毒虽清了,但是却尚未完全愈合。这些杨缜没有跟赵琉璃说。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赵琉璃却知道他当时一定很难熬,否则也不会说出那种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不放心。
杨缜握住她的手,只道:“真的没事。”
赵琉璃哪里会听,两人从马背上下来,她把他摁在溪边一块光滑平坦的石头上,扒开他的衣襟就要查看伤势。
杨缜定定地瞧着她,看似无奈,眼里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琉璃一眼就看见了那块狰狞可怕的疤痕,伤口才刚结痂,许是清毒时隔开了伤口,表面纵横交错,看得人心里发憷。她碰了碰周围刚长出的嫩肉,问道:“疼吗?”
杨缜摇摇头。
除了胸口以外,杨缜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疤,或深或浅,有新伤也有旧伤。赵琉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杨缜哥哥还笑呢,你看看你这些伤口,你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就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吗?”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没能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杨缜提了提衣襟,把她揽入怀中,“我以后会注意的。”
赵琉璃吸吸鼻子,乖乖地偎在他怀里。她想,算了,只要他好好回来就成了,以后可以由自己照顾他。
春意融融,后院的蔷薇和牡丹都开花了。魏箩想做新的胭脂,便叫上金缕和白岚,捧着斗彩团花纹的罐子去后院采花瓣。
杨缜半个时辰前过来了,正在书房跟赵玠谈话。
魏箩采了大半罐子牡丹花,让金缕端来一盆净水,把花瓣倒进铜盂里开始清洗。
半个时辰后,魏箩洗好了花瓣,正准备放在阳光底下蒸晒。
赵玠谈完正事,回屋后不见魏箩,得知她在后院晒花瓣,便举步走了过来。花圃旁边铺了一层竹簟,小姑娘跪坐在竹簟上,正捻起一片花瓣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乌黑明亮的眼珠子一转,对金缕道:“再去拿些蜂蜜和云母来。”
金缕应声而去,见到赵玠匆匆行了一礼:“王爷。”
魏箩闻声转头,问道:“你跟杨缜说完话了?”
赵玠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皓腕,低头舔去她指尖上的花汁儿,不答反问:“花瓣好吃吗?”
魏箩眨眨眼,“味道清甜。”
“我也尝尝。”说着手伸到魏箩脑后,不容抗拒地吻了下去。
等他撬开魏箩的唇齿,里里外外都尝了一遍,才点评道:“不如蛋奶羹好吃。”
魏箩推开他,抿抿唇道:“白岚还在呢。”
哪知一转头,才知白岚早就识趣地跟着金缕一块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