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毕庆文始终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靠的是大小姐,如果有朝一日秦嫣倒了。那么他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秦嫣的靠山是谁?
善堂吗?不,毕庆文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秦嫣之所以能够在族比中一鸣惊人,拿到魁首桂冠,靠的是夏生,夏公子!
所以但凡是关于夏生的事情,毕庆文可是半点不敢怠慢。
在收到族里面的消息之后,毕庆文连午饭也来不及吃,便在第一时间奔赴了裁决司,跟对方磨了大半天嘴皮子,这才要来了一辆马车,直接驶到了威宁侯府的大门口,专程接夏生过去。
对于毕庆文的殷勤,夏生看在眼里,却没有当即说破,直到上了马车,这才幽然开口道:“你倒是有心了。”
毕庆文哈哈一笑,连声道:“夏公子何必跟我这么客气,不过等待会儿到了裁决司,我可能就不能陪夏公子进去了,他们那里规矩多得很,到时候我便在门外侯着,以免横生枝节。”
夏生点点头,忽又开口道:“对了,这些天,你再帮我查查孟琦的下落,虽然平南郡主那边说她被人给救走了,但我始终放心不下,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毕庆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夏公子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嗯……”夏生沉吟了片刻,复又开口问道:“关于裁决司,听说最近发生了些意外,你可曾听闻?”
毕庆文不假思索地答道:“听说了,好像是他们的掌旗使在护送平南侯入京的途中遭遇了埋伏,至今下落不明,另外唯一逃回京的那个……叫曹什么的武王,昨夜已经被施以极刑,就地斩首了。”
闻言,夏生顿时心中一紧,却不再多问,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而也就是在两人的这一番交谈当中,马车已经悄然驶入了骡马巷,等穿过巷堂,来到闸口街,便是裁决司所在的地方。
真要认真说起来,其实威宁侯府距离裁决司并不远,两座府邸都在洛阳城以东的地方,最多也就一刻钟的车程。
同时在这一片儿的还有工部与户部的衙门,不过相比起裁决司所在的闸口街还要更远一些,也更繁华一些。
毕竟,不论是开买卖的,还是寻常住户,都不会选择离裁决司这么近的地方,以免沾了晦气。
这也是为什么闸口街的铺面比洛阳城其他地方的租金低了十倍不止,却还是鲜有人问津。
当马车驶入闸口街的那一刻,夏生能明显感觉到附近顿时变得荒凉了很多,实在很难让人想象,在洛阳这座繁华的都城里面,竟还有这种地方。
马车在裁决司的大门前停下,已经有人候在那儿了,那是一个裁决司的小吏,虽然并不如人们所想象的那般形如恶鬼,狰狞可怖,但脸色的确是显得有些苍白、枯瘦,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就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一样。
夏生走下车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有高宗皇帝御笔亲提的那座石碑。
裁决司的门楣上是没有匾额的,更看不到裁决司这三个大字,因为这座石碑,便是裁决司数百年以来最大的象征。
也向世人昭告着,他们手中所握着的恐怖特权。
天下大事,无不可裁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