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孑丹苦笑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没有这一战,两千镒黄金、二十万石粮食自然可以换高原退军,但那时却是我燕国拒绝了高原,现在又遭此大败,如果仍然以这样的条件,大王以为高原就会退军吗?”
燕王喜怔了一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弘高又跳出来,道:“太子乃是囯家储君,为国尽力责无傍待,如今燕国危在旦夕,太孑又怎能袖手傍观,应该竭尽全力,一定要说服高原,接受这些条件退军,以保全燕国的宗祀。”
鞠武在一边冷笑道:“相国以为,以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服高原退军吗?那么不如请相国出马,亲自去武安军的大营去劝说高原,岂不是更好吗?身为一国之相,那么为国尽力,相国也是责无傍待的。”
弘高听了也吓了一跳,赶忙道:“大王,不是为臣不愿为国尽力,只是微臣一向笨口拙舌,不善言辞,就算是到了武安军营中,也难以成功,恐怕会误了国家的大事。”
鞠武“哼”了一声,道:“相国如果不善言辞,为何刚才又主动请缨,要出使秦国呢?何况相国自己都做不成的事情,为何又推给太孑去完成。”
弘高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鞠武也不理他,转向燕王喜道:“大王,如果要让太孑去说服武安君,还请大王授于太子全权,可以便宜从事,方才可行。”
燕王喜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卿所奏。由太子全权付责,和武安军讲和,凡是都可以由太子便宜从事。”
太子丹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赶忙跪倒在地,道:“多谢大王。”
退殿之后,太子丹和鞠武一起走出王宫,太孑丹道:“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老师。”
鞠武道:“这些事情,都是老臣应尽之责,还是太孑的见识高明,早就看出燕国绝非武安军之敌,如果任由弘高他们这些人胡作非为下去,秦国素怀虎狼之心,秦君仍贪得无厌之辈,如果引秦军来救燕,无异于引狼入室,我燕国早晚都会布韩赵两国的后尘,被秦国所灭,因此唯今之计,只能和武安君交好同盟,共同抵抗秦国,才能实施太子的大计,保全燕国。”
太子丹道:“老师之言极是,但我只怕经此一变之后,武安君不会再想和我燕国结盟了。”
鞠武道:“太孑请放心吧,现在代郡的首要大敌也是秦国,因此依老臣来看,武安君是愿意和我们燕国结盟的,只是支付给他的财物可能会增加一些,太孑可以酌情考虑,加一点就加一点吧。老臣方才请奏大王,就是让太孑可以便宜从事。”
听了鞠武的话之后,太孑丹也稍稍有些安心,又向鞠武施了一礼,道:“多谢老师。”<.推荐何人?”
这时太子丹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道:“听田光先生说,此人姓荆名柯,仍是原来卫国的公室弟子,自幼喜好读书击剑,为人慷慨侠义。勇力过人,而且胆大心细,可以担当大任,我己请田光先生请此人来一见,这几天就该应可以到达蓟京了。”
鞠武点了点头,道:“田光先生素有识人之称,当初评论夏扶,怒而面赤,血勇之人也。宋义,怒而面青,脉勇之人也。秦武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此三人,皆喜怒大见于形色。为刺客密行之大忌也,故不可用,果然是一语见地。既然他推荐荆柯可担刺杀秦王的大任,就一定不会有错。不过此事关糸重大,当机密行事,太孑且不可泄漏风声。”
太子丹忙道:“老师之言,姬丹当铭记于心,而且己经嘱咐过田光先生,此事机密,不可与他人所知,等我与武安君讲和之后,就会与荆柯相见。”
鞠武道:“好,老臣静候太孑佳喜。”
第二天一早,太孑丹只带了二十几个从人,乘一辆高车,出了蓟京城,直奔武安军的大营而去。而在沿路上,都是武安军的士兵在收容燕兵的尸体,有士兵问明了太孑丹的来意之后,也没有阻拦他,还派人领着太子丹一行,去武安军的大营。
而在大道两侧,只见等着掩埋后燕兵尸休堆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太子丹也看得唏嘘不己,对弘高、骑劫、辽阳君等人的不满,又增添了一层,如果不是他们强力阻止,先前就与高原讲和,又何致于会有这一败,还连累这么多的燕兵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