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
阳小阳拥着秦双英瘦弱的身子,情绪失控,嚎啕大哭。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滚出来,顺着脸颊,噗嗤噗嗤往下掉。
真的不容易,还是让她尽情地哭一会吧,让她把心中的辛酸和痛苦都释放出来吧。
见此情景,秋天怕打扰他们,退到五楼和六楼的转角处,给秦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阳小阳的妈妈找到了。
过了很久,阳小阳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抹去脸上的泪痕,对母亲说:“妈,你怎么回来了?”
秦双英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茫然的望着阳小阳,说:“妈想你了,还有你爸。”
“我爸?”阳小阳一愣,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禁怅然泪下。父亲去世已经半年多了,但是只要有人提起他,她就会情绪低落,不受控制。
秦双英说:“我回来看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阳小阳望着母亲,心想,你从医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走,吓都吓死我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但是她又怕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到母亲的病情,只好破涕为笑:“对对对,我应该高兴。”
秦双英问:“那你刚才为什么哭了呢?”
“我那是热泪盈眶,热泪,你知道吗?就是太高兴了的意思。”
阳小阳指手画脚地跟她解释,说了半天,秦双英似乎明白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我回来看看你,顺便也回来看看你爸。”秦双英挺认真地望着阳小阳,“你爸不去看我,我只好回来看你爸了。我记得你把你爸挂在墙上了。”
从殡仪馆回来,阳小阳就把父亲的遗像挂在墙上了,只是没有想到母亲竟会对着父亲的遗像整日以泪洗面,抑郁成疾,最终精神失常。后来,阳小阳只好把父亲的遗像藏起来了。
望着母亲那张憔悴疲倦的脸,阳小阳感觉到胸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割去了一块肉,硬生生的疼。过了好一会儿,她直直地望着母亲问:“妈,你怎么不进去呀。”
“我把我的钥匙弄丢了,手机也不见了,我也联系不到你爸,只好在门口等你爸了。”秦双英断断续续地说,忽而觉得眼前一亮,“阳阳,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深圳打工吗?”
其实,秦双英没有钥匙也没有手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阳小阳见母亲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心情无比的沉重。像这样的人,谁会无怨无悔地接受呢?难怪秋天的母亲会反对他跟她交往。
阳小阳回头看了一眼秋天,即使他亲口对她说分手,她也不会恨他。
阳小阳掏出钥匙,打开门,把秦双英扶了进去。
秦双英一进家门,就显得特别的兴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迫不及待地在墙上搜寻着什么,可是墙壁上什么都没有,连苍蝇蚊子都没有。她满脸失落的回过头望着阳小阳问:“你爸呢?”
阳小阳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万般无奈地说:“爸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阳小阳不敢看母亲,生怕母亲发现她在说谎。
“是的,你爸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秦双英歪着头,似乎是想了想,但是依然满脸疑窦地问,“你爸这次出差怎么克那么久,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阳小阳生怕母亲想起什么,病情加重,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秦双英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这次阳小阳没有犹豫,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今天上午我还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叫你别牵挂他了。”
阳工出事的那天上午,阳小阳确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嘱咐他一个人出差在外,处处要小心,没想到那次通话竟成为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