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当官好啊,瞧人家都上赶着送礼。送少了都觉得拿不出手,镇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无用的人。”
“是啊。谁让人家是书记的儿子了,有本事你也当大官。”
“我当不了,没长那做官的屁股。”
他的话差点没把赵长城逗乐了,咋当官还得长出当官的屁股来。
“也是,这当官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刚才那个赵队借着这个机会最少上一万,那个赵队也得五千。听说上次赵书记的大儿子结婚,凡是去的,上钱越多官职越大,反正都升了一级。”
听到他们议论,赵长城没心思在听下去,这个赵东瑞成什么了,这不是借着家里有喜事大肆敛财吗?还卖官,这有这有的事发生,原来只从电视里看到过,没戏到现实中会真有,还被他遇到了。
“我们走!”赵长城站了起来,脸色相当难看。跟着赵长城不是一天两天的张宏森和陈彬当时知道赵长城为什么不高兴,听到这种话他能高兴,自己手下的官员卖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赵书记,现在我们去哪?”张宏森明知道赵长城要去哪还是问了句。
“去现场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赵长城不相信他们说的是事实,但他知道那是事实。
三人再次上了车,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到了大泽镇最高档的酒店,很远就看到很多警察穿着制服在酒店外面维持秩序。看他们忙碌,满脸赔笑的样,真的很敬业。
张宏森看到酒店的中间有一排超豪华的车停着,有一辆车开走了。他连忙把车开过去,想插去,停在那辆车的位置。
“哎!我说你的车怎么能停在这个位置,赶紧开走,你的车停在那边。”一名年轻的警察跑过来对张宏森呵斥道。
张宏森道,“我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咋车停在这里还不行啊?”
年轻的警察朝车里看了一眼,又到车前面看了车牌,没好呛地说:“你来参加婚礼咋啦?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你没看见停车也是有规矩的,别废话,赶紧停那边去。”
张宏森不服气想下车,理辩。赵长城摆了摆手,先下车,笑着问,“警察同志,我们是外乡来的,还请你原谅。只是我不明白,这停车咋还有规矩啊?”
年轻的警察见赵长城算有礼貌,脸色好了一点说道,“我们只是维持秩序,上面是这么交代的。快停过去,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不然你想送礼也送不出去。”
“哦,谢谢。”既然是上面的交代,年轻的警察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问也白问。赵长城让张宏森按照年轻的警察手指的方向把车停好,他跟着车走了过去。
张宏森停的停车位置全是普通的车,暗想停车还要分车子的好坏啊!
赵长城等着张宏森和陈彬从车上下来,一辆车里也下来了三个人,就听见三个人一脸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去旁边的那家酒店吧。”
“哎,真是,在这里才真正见识到见人下菜碟就是这样。以车子的好坏分类,以上的礼何多少分酒店。”
“哎!别说了。谁让我们的官小,又没钱了,走吧。”
赵长城赶紧搭腔,问道,“他们不是在大泽镇的大酒店里摆宴席吗?难道还有两个酒店?”
三个说话的人瞅了一眼赵长城三人,又看了看赵长城的车。普通的轿车,车身满是灰尘,说道,“你们是外乡镇的吧?”
“是啊,咋啦?”赵长城想的是来参加婚礼还分当地和外乡镇的吗。
三个人其中年轻点的人笑了,说道,“就知道你们不懂。赵书记的二儿子订婚,没请呢,就来了很多人,听说严重超席了。就把礼何高的和低的分开孙,礼何高的上大泽镇酒店坐席,礼何低的就上大泽镇酒店旁边的那个规模小点的酒店坐席。”
赵长城听到这话,笑了,禁不住问道,“我们还没上呢,办事的怎么知道我们上的礼何多少呢?”
年轻人笑着看了看赵长城等人,说道,“这还用问,一看你们的车,又是三个人挤在一个普通的轿车里,这礼何还能高了?既然我们遇到了就算有缘,和我们凑一桌吧?”
“哦,是有缘,你们先进去,我们还要等一个人。”赵长城说道。
“哦,那我们先进去了。”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酒店。
赵长城眼看着三个人进了那家普通的酒店,对赵东瑞这么大胆放肆的收礼有些不解。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收礼的啊,难道就不怕被人举报,被上面下来程吗?
“我们上车。”赵长城阴沉着脸说。
张宏森和陈彬赶紧跟着赵长城上了车,赵长城向陈彬问道,“这个赵东瑞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彬不是本地人,但依照赵长城对他的了解,他一定知道陈彬早就了解了岐山县的一些主要官员的资料。赵况,陈彬来到岐山以后经常到下面走,和他们混的很熟,这对于他了解更多的岐山官员的详细情况。
赵长城猜想的没错,陈彬来到岐山就掌握了岐山县各个主要领导的一些资料,听到赵长城问,赶紧回答道,“赵书记,我听说赵东瑞和县长姜有明关系很铁。”
陈彬的解释,使赵长城茅塞顿开。赵东瑞走的是姜有明这根线。
“走的姜有明的门子,那为什么当了十多年的大泽镇镇委书记就没继续上升?”还真把赵长城搞懵了。既然靠山挂了姜有明这个县长,按理说提拔很容易的事,赵东瑞咋就稳坐大泽镇的镇委书记没动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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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彬继续道:“赵书记,就今天的请况来看,如果照这样收礼,今天的礼何的数目一定小不了,咋也有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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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森接着说道:“我才和他们在一起他,听他们小声嘀咕,这里送礼是家常便饭。很多领导借着自己家中有事,大肆敛财,以此来评估手下的好坏,到时候调整班子以此为依据。”“真有这种事?”听到陈彬的反应,赵长城吃惊地问。
“是啊。他们就是这么时候的。还在议论大泽镇的班子特别奇怪,赵东瑞担任书记的几年里,官员之间特别的团结,就连外地新调来的官员到了大泽镇以后,都能很快的和他们融洽的相处,赵东瑞的声誉和名声一直甚好。”
看着远处不断涌向酒店的人们,再想到收那么多的礼时,赵长城的心情很沉重,这很说明问题了。
见张宏森和陈彬一人一句将自已获得的信息反馈给自已,赵长城很是感动,张宏森和陈彬虽然不多说什么,但是他们心底对自已目前处境的担心自已能够感受得到。
陈彬继续到道:“那个我看据说自从被免职后一直在四处告状,今年四十七岁,住在大泽镇下坡村的山岭上。”
走在大泽镇的坑坑洼洼的路上,赵长城看到了许多身着破衣的农民,这里的老百姓不同于其它的地方,赵长城从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种对生活的希望之情。
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赵长城下了车子,发现下坡村的道路很宽敞,但是依然泥泞不堪。一位拉着车子的老人费力的拉着,眼见着两个转轮深陷泥泞难以前行半步。赵长城,张宏森和陈彬三人赶忙上前搭了把手,努力之下排车终于能够继续前行,但是反观三人身上,则沾满了泥泞,赵长城一双油光滑亮的皮鞋上更是糊的满是淤泥。
老人回头看了三人一眼,赵长城看到了老人满脸刀刻似的皱纹,满头的王白头发,很瘦的身体,目光有点呆滞,身上的衣服零星的打着几个补丁。
老人看了看三个人,没有一点道谢的意思,而是重新转回身去准备离去,陈彬赶忙上前问道:“大伯,王奎家在什么地方住?”
听到问话老人的眼睛露出惊疑带着警惕的眼神,盯着三人看了一眼,没有答话,继续赶他的路。
老人走出去不远,再次停下车回头看了看三人,转头看向了一处建在半山的农房,然后快速地走开。
顺着他的目光,赵长城过看到了一幢建在半山的很是破败的茅草房,心中暗想,估计就是在那里了!
三个人顺着泥泞的路慢慢步行向那拣破败的房子走去。来到山脚下的拐弯处突兀的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这他妈倒霉,昨晚怎么正好是我们值班,让这个疯子跑了,听说书记大发雷建,要处分咱俩哪。今天忙完他二儿子订婚的事估计就会收拾咱俩了,都怨你怎么就睡着了哪?”一个尖尖的男声道。
“妈的。怎么怨我?说好了去了就回。愣是折腾了半宿。要不是你到村里王家去折腾,早早回来接我的班,还能出这事?这王奎也是,脾气怎么这么倔哪。腿都打瘸了,还东奔西走的去告状,消停点老老实实的,书记还能亏待了他。也省的咱们轮班看着他了。”另一个高亢的男声道。
“唉,说起王奎也很可怜的,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这么毁了,你别说那王还真够味,弄得我差点下不来。”
“你***真没出息,被那个女人整趴下了。”
哈哈哈!
二人同时大笑。两人只顾谈论着,根本就没有看到赵长城等人。
赵长城三人悄悄的沿着旁边的羊肠小道顺延而上,走到了那幢破败的房子前。
看着眼前极其破旧的房子,院子里没有一点生气,根本就像没有人住的样子,但是陈彬还是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句,“有人在屋里吗?”
“有,谁找我。”从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听到房门吱呀的从里面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孟子拉碴,眼神疲惫的男人,他就是王奎。
眼前的王奎没在穿破旧的警服,而是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军装,特别整齐,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但是那张黄黄的脸给人的感觉像经历了重大事故,还有走路时有点跛的样子,估计受过伤。
看到了站在院子外面的赵长城等人,王奎慢慢走过来拉开用几根木头做的大门。其实,他不用开,单就木头中间的缝隙也拦不住人。
“你是王奎。”陈彬有此拿不准地问道。
“我就是王奎,你们有什么事?”王奎疑惑又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盯着赵长城等人。
听到对方就是王奎,赵长城赶紧道: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看到了王奎的表情,赵长城感到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像是那种受贿的人,
不过,他也知道受不受贿根本就不可能从表情上看出什么。
王奎认真看了看赵长城等人道:“你们还是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张宏森警惕的看了看王围的环境,有些不解地看向王奎。
王奎没谦让别人,自已走过去坐在了一把破椅子上,张宏森低声:“下面的两个人上来了。”
赵长城向下面看去,只见两个身着警察服装的人正在往上走来,看到这情况,赵长城这才明王奎的话,这此人看来是找麻烦的人。
王奎突然叹道:“趁你们还没有跟我接触,快走吧!”
赵长城这时反到不想走了,走过去坐在了一旁的另一张破椅子上,他到是要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倩。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一个脸上长有横肉的派出所人员喘着气看向了赵长城等人。
张宏森上前一步道:“我们来走亲戚不行。”
“亲戚!”两个身着警服的人警惕地看了看赵长城道。
“难道你不知道王奎的妻子和他离婚后,他就没有亲戚了吗。”
“赵新,老子当警察时还没有你哪。我的事和他们没关系,你放他们离开!”王奎突然紧张起来。
那个叫赵新的人嘿嘿笑道:“王奎,你小子想跟赵书记斗,你别做梦了!是不是把记者又引来了,我告诉你,你的案子就是铁案,谁也翻不了。”
王奎大声道:“别以为赵东瑞可以只手遮天,这岐山县是当的天下,我就不相信没人收拾他。”
听着这对话,赵长城感到自已的身体一振,浑身充满了力量,王奎的身体中竟然充满了一种正气,深深的感染了赵长城,仔细看了看站在那里面对赵新等人的王奎,赵长城相信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人。
“哈哈,我怀疑这几个人跟下坡村里的盗窃案有关。我要带回去调程。”赵新大笑着说道。
“赵新,你他妈不得好死,老子死你。”王奎听到赵新要想抓赵长城等人,想到上次来了一个记者就是这样被他们抓去,最后被打了一顿才放走的情况,听说伤得很厉害,一担心起来,拿起根棍子就要冲赵新。
“你敢抓人,我就死你狗娘养的”王奎站在了赵长城前面,他的家里根本没有电视之类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已后面站的就是县委书记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赵新二人抓走赵长城等人。
“死我。哈哈,王奎,你忘记了你的那条腿是怎么断的。”赵新大笑着说道。
真的没有想到啊。赵长城感到自已算是大开了眼界了,一个镇的派出所干警,竟然会那么的嚣张,如果不是自已亲眼所见,真的不可能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并且还是生在自已管辖下的岐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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